两人先是逛了珠宝首饰区,但伊莎贝尔对这些兴致恹恹,毕竟从小到大什么夸张的皇冠项链都见多了,看久了也就那么回事,冷冰冰的,戴着还重,柜台里那些细碎的小钻石更是没什么意思,于是两人上楼去了服装区。
于奏对穿着不太上心,他自己平时需要代言和出席活动穿得衣服都排不过来,基本上一套穿过以后就再没机会穿了,花满市房子里的衣帽间完全塞满了过时的却几乎全新的衣服。
他这次出门也只是随随便便披了一件黑色风衣,浅褐色的呢子卷边直筒裤,纯色高领毛衣,整个人瘦长挺拔,很显气质。
但伊莎贝尔还挺喜欢买衣服的,她挑衣服一贯很快,眼刚一扫过去,手已经把一排里最有型有款地提出来了。几次以后于奏发现,其实她审美极好。
“不买花花绿绿的裤衩了?”于奏揶揄她。
伊莎贝尔瞪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拿她在剧组的黑历史开心:“想我穿吗?”
“想啊,”于奏竟然点头,很真诚道,“你穿什么都好看。”
“不穿,”伊莎贝尔小声嘟囔着,“丑。”
导购小姐见她购买的意图很浓,热情地邀请她去试衣,伊莎贝尔回头看了于奏一眼,于奏已经背着她的包、拿着奶茶在沙发上坐下了:“去吧。”
伊莎贝尔去了更衣间,她手里拿着的是一套背带格纹连衣裙和其他合适的搭配,伊莎贝尔从没穿过校服,对青春气的学生装一直抱有幻想。
于奏一直看着更衣室的方向,导购小姐姐看他一副耐心好脾气的模样,还左一口“你女朋友吧”右一口“多久啦感情真好呀订婚了没”,说得他只能嗯嗯敷衍着,耳根越来越红,最后小声讨饶道:“不要当着她的面说。”
导购小姐姐一脸“我懂我懂”“我给你助攻”“不要不好意思嘛男孩子要主动出击啊”“趁着跨年赶紧给老子订婚”。
于奏:“……”
帘子刷的拉开。
一双优雅的低跟小皮鞋踩在洁白的地面上,往上是纤细白皙的双腿,优雅的百褶裙边随着步子微微晃动,二指粗的腰带紧扣细腰,泡泡袖白衬衫与条纹背带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学院风。
“啊……你……”于奏一时愣住了。
伊莎贝尔笑眯眯走在他面前,绿眸子像午后波光粼粼的溪水,清澈又漂亮地弯着:“嗯?”
她在更衣室重新扎了个低低的双马尾,蓬松地搭在两肩的背带处,一歪头看她,像是个刚刚请教了教授问题的乖张学生,又透着一丝狡黠的俏皮。
“你一定要买!”导购小姐姐斩钉截铁,“我给你打最低折,天哪太适合你了,你摘下口罩看看呢?”
“我要啦,”伊莎贝尔随口道,目光没有离开于奏,“你觉得呢?”
“你要穿它上学吗?”于奏费力地思考,把奶茶放在台子上,摸了摸她的袖子,抬头望着她。
这个问题委实有点蠢,他说完自己都笑了,因为伊莎贝尔并没有机会再像一个普通女孩一样去上大学了。
“嗯对呀,上大学。”伊莎贝尔逗他。
“那不行,”于奏竟然否决了,他伸手拽了拽裙边,有些不乐意,“太短了。”
伊莎贝尔有些惊奇:“你可是……怎么还……”
你可是混娱乐圈的诶,走了那么多红毯走哪儿去了?多短的裙子多低的领口多妖娆的女明星没见识过啊?
还在这嫌弃它短呢?哪儿短了?
“你觉得不短吗?”于奏竟然抬起头,很认真地征求她的意见。
“不短。”伊莎贝尔回答道,好奇他的反应。
“那就不短,”于奏立刻就转变立场了,转头对导购说,“她喜欢,包起来吧。”
导购小姐姐看乐了,这男朋友怎么这么有趣,您的原则呢?被狗吃啦?这醋劲还没起来就自己给喝了,还挺能喝。
伊莎贝尔无所谓道:“没关系,先买着,我再看看。”
导购立刻心里就有数了,这两人都不差钱,价格牌都不看一眼,满脸都写着“喜欢就拿着”,女孩完全没有撒娇要男朋友花钱,最有趣的是,男朋友从头到脚都写着无底线包容,却没有一定要付款的执着,一直对价格淡淡的,仿佛好像买个衣服而已,不算钱,谁付都一样。
是两人都有钱,导购心想,不知道都是什么家庭背景。
多买点!
年底冲业绩的时候到了!!!
导购转身就跑去继续给她推荐衣服。
伊莎贝尔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于奏道:“你是不是应该看看我的脸?才和衣服是个整体?”
于奏刚想说不用了,她长什么样他心里还能没数吗,别说是戴了个口罩,就是把脸全拿口黑锅挡住那也是伊莎贝尔的脸。
但他不知道伊莎贝尔又想了什么鬼主意,就顺着问:“嗯,你想怎么办?”
伊莎贝尔贼兮兮地拽了拽他:“你跟我来。”
伊莎贝尔竟然一直把他拉到了更衣室里,还把帘子刷的拉上了,空间狭小,两人动作总是伴随着肢体碰撞,于奏贴着挤在最里侧的墙上,长腿支着,还因为墙上的金属挂衣钩,只能微微侧着头。
伊莎贝尔把口罩摘下来,仰着脸看他,莹白的顶光温润地照在脸上,她微微喘着气,轻声问:“现在觉得呢?”
于奏苦笑着摇摇头,他低声“嗯”了一声,声音酥酥麻麻地抵到人心里,然后他一手牵过伊莎贝尔的手,一手揽着她的腰往怀里一拉,轻轻扶着她的后脑,侧着头就吻了上去。
微烫的唇齿交接,伊莎贝尔后脊微微战栗着,下意识扣紧了于奏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手心相抵,她分不清那是自己唇间一点若有若无的勾魂的奶香,还是于奏身上清冽干燥的茶香,湿热的粘稠的难耐的触感像陷入沼泽的柔软的藤蔓在脑海中翻卷,嗓子里发出轻轻的嘤咛声,气音和喘气声交织在一起,听得人羞耻又燥热。
漫长得让人失去时间感,仿佛坠落一团没有形体的柔软的云层。
于奏的指尖轻轻揉捏着她的后颈,像是在安抚般,手臂却将她的腰搂得更紧,腿交叉起来把人完全圈死在怀里,直到伊莎贝尔喘不上气了,才轻轻松开了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低地叹了口气。
像是太满足,又像是太不满足。
伊莎贝尔感到小腹处抵到的,令人面红耳赤的灼热和坚硬,往外试着挣脱了一些,但一向又好脾气又没底线的于奏竟然分毫都没松手,反而把人往怀里搂得更深了。
“于……于奏。”伊莎贝尔轻声喊他,脸红透了。
“公主殿下……”于奏嗓音低哑,在她的头顶响起,指尖划过后颈抚着她的脸,又深深地吻了她,伊莎贝尔却听不得这四个字,羞耻心呼啦啦全飞了起来,像只炸毛的猫一样唔嗯了一声,使劲仰起头,却被吻了脆弱的脖颈,然后一路向下,湿热的吻落在了衬衫领口深处。
伊莎贝尔简直是在求他了:“放……放开我吧。”
于奏的头埋在她肩颈处,顿了很久才微微松开手,让她脚跟落了地:“伊莎贝尔……”
她轻轻打了个颤,不知道于奏是怎么把全不相同的四个字说得同样让人膝盖发软:“嗯……嗯?”
“是你该放过我。”于奏点了点毫无自觉的某人的额头,整了整她的衣领和头发,终于松开手,放她自由。
“我真的是……让你来看衣服的。”伊莎贝尔红着脸小声纠正他。
“知道了,”于奏眯起眼,眸色很深,懒洋洋地看着她,“是我不好。”
临掀开帘子出去的时候,于奏突然抓住她的手,俯身在她耳后低声道:“公主殿下,不要那么信我啊……我怕我,等不到你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