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但下一刻又恢复了笑意。
“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很早之前。”林羡笑了笑，“虽然不太清楚你们当年旧事，不过你对夜恒，很是不同。”
“当年旧事……”月娘耸了耸肩膀，“其实也没什么了，俗套的很，说起来也不过是惊鸿一瞥，救命之恩之类的。”
“所以，从当年开始……”
“他心有所属，在我见他的第一面时，就已经知道了。”月娘打断了林羡的话，“所以我从来没有奢求过什么，也没有期待过什么，像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林羡看着月娘，轻轻点了点头，“只要你乐意就好。”
“呵……”月娘笑了，“我还以为你会劝我放下。”
“想放下时，不需别人劝，自然也就放下了。若是不想，那又为何非要逼着自己那么做。”
月娘现在这样，只要她自己甘愿，那便是最好的。
“说的没错。”月娘笑着点头。
既然当初没有逼自己，现在恍惚间，大半生似乎都已经过去了，又何必还要强求。
不管是强求自己，还是强求他人，都没有必要。
“林姑娘。”
一楼大堂之中，江宿淮走了进来，看着和月娘一起站在二楼的林羡，轻唤了一声。
林羡下楼，到了江宿淮面前，“江大人这是有事要找我？”
“只是刚刚路过这红月阁，看到了外面停着五皇子府的马车，所以就进来看了看。”江宿淮轻笑着开口，顿了一下，看着林羡又道，“不过，倒的确有些话，想让你转告给五皇子。”
“什么话？”
“林铭之的死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意外，但是只怕太子殿下还有颜太师那边不会善罢甘休，尤其是颜太师，林铭之毕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江宿淮顿了一下，接着开口，“听闻太子殿下很快就要回到皇城，五皇子那边，还是做好心里准备的好。”
林羡神色间没有多少变化，“所以江大人觉得这件事情和夜渊有关？”
江宿淮看着林羡道：“只怕不只是我这么觉得，毕竟宴会之上才起了冲突，而且林大人死之时，五皇子又恰好在现场，很难不引起人的怀疑。”
不少朝臣们早就在私下里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皆怀疑这件事情和五皇子有关。
“听说江大人如今在大理寺当差，如果你觉得怀疑，可以仔细调查一下。只不过，想要证明有罪尚可调查，可本就是意外，想要证明无罪，尤其是堵住众人悠悠之口……”林羡笑着摇了摇头，“这一点太难，想来夜渊也不愿花这个心思。”
江宿淮静静地看着林羡，过了一会儿之后，同样也笑了。
“我现在才觉得，其实你和五皇子很像。”
“我和夜渊？”林羡挑眉，“为何这么说？”
“虽然这几年我和五皇子接触不多，但是面对这件事情，我大概也能猜测到他的态度。正是因为猜得到，所以才想着与其去提醒五皇子，倒不如由林姑娘你转告，可是现在看来……你们二人的想法是一样的。”
江宿淮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看来，是我多虑了。”
“无论如何，多谢你的好意。”林羡向江宿淮道。
“不必客气，毕竟是旧相识，而且……”江宿淮目光里更添了几分笑意，“入仕之后，其实我原本已经打算放弃验尸还有查案之事，因为想起了当初易州城林姑娘你的那些话，才不想就这么算了。如今，我已然调到了大理寺，也算是在一步一步，实现当初想做之事。”
大理寺查案，断真假，判虚实，维护正义，这些就是他一开始想要的。
江宿淮想办法申请调到了大理寺的事情，林羡之前已经听说过了，含笑道：
“我当初也不过是旁观者的几句话罢了，说到底还是因为你自己的坚持。但无论如何，都要恭喜你，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多谢。”江宿淮笑着道谢。
而就在二人说完话，江宿淮准备离开之时，一扭头，就看到了门外的夜渊。
一身白色长袍，长身而立，看起来芝兰玉树，可唯独那张脸，隔着十里路，似乎都能闻到酸味。
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林羡脸上的笑，“阿姐，我来接你回家。”
江宿淮已经离开了，而林羡也跟着夜渊，回到了五皇子府。
书房之中，看着一路无话，顶着醋缸脸，开始坐在书桌边，看公文的夜渊，林羡心头又好笑又无奈。
“夜渊，你这吃醋的时间可是越来越久了。”
夜渊轻哼了一声，没有开口。
林羡挑眉，走到了书桌边上，伸手抽出了夜渊手里面的公文。
“我跟你说话呢，当真打算不理我了？”
“阿姐要我理你做什么，就算我不开口，自然也有旁人陪着阿姐说说笑笑。”
夜渊自然相信，林羡和江宿淮之间没有什么，可是一想到刚才二人满脸笑意的模样，他心里面就忍不住咕噜咕噜冒酸泡。
“啧啧啧。”林羡伸手戳了戳夜渊的脸，“那我现在要是真的去找旁人说笑，你会不会气的直接狂干三坛子老陈醋啊？”
夜渊咬牙看着林羡，“阿姐可以试试看！”
“当真？”
“当……真。”
“好，那我现在就去试试！”
林羡作势转身就要走，可是却被夜渊一把勾住腰，微一用力，便将她抱到了面前的书桌上坐下。
夜渊坐在椅子上，微抬头看着林羡，“我反悔了！”
林羡笑着俯身，伸手勾住夜渊的脖子，半撒娇地开口：“那你还醋吗？”
“醋，不信的话……阿姐尝尝。”
夜渊吻住林羡，右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左手将她整个人从书桌上捞进了自己怀里，让林羡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唇齿追逐缠绵，整个书房也不断升温。
书房外，牧风接到夜云景一行人快马赶回皇城，明日便可抵达的消息，急匆匆来报信。
“殿下，刚刚传来消息，太子那边明……”
话还未说完，看到这一幕，急忙退了出去，“属下该死，殿下，你们……继续！”
林羡回过神，脸色瞬间发红，推开夜渊想要起身，可是腰却被扣的死死的，挣扎间碰到一片炙热。
“别动。”
夜渊闷哼了一声，右手一挥，书房门瞬间关上，灼热的掌心抚上林羡的后背，夜渊声音微哑，目光中尽是欲色。
“阿姐，我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