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叹了口气,看了看我们几个,甩了袖子离开。
我们都不明所以,但也因为都受伤了,没有追上去问。
小道长也不理会道长,只是换了一张封印符,贴了两张。那个打叉的两张符贴在了树上面,提醒着明日早上练剑法的师兄弟不要靠近。
等忙活完了,好几个师弟来了。
“百岁师兄,跟我们回去休息吧?寝室已经安排妥当了。”
其中一个向着我微微鞠躬,我艰难地想要站起来,却双脚一软又倒了下去。
小道长自己也受了内伤,正捂着胸口向我走来。
他伸手拉了我一下,我才站起来的,脚上像是踩着棉花一样的,看东西也是天旋地转。
突然眼前一黑,我就不知道事儿了。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晕乎多久之后,我就做梦了。
梦到了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脸上戴着半边面具,向着我走来。
那个男人的面具刚好也就挡到嘴巴的位置,他嘴巴在动,我却听不到他说什么。
突然他变成了一直妖兽,全身都布满了血管,流淌着的红色血液在我看来格外的刺眼。
我一下就被吓醒了,大汗淋漓的坐在床上。
一般我很少做梦,醒了也就不记得了,这个梦我却记得清楚。
而且,在梦里听不到他说的话,刺客我的耳边却响起来了。
“不要动小魔兽,不然连你也不得好死。”
他的声音就像有气无力的,用的气息说的话。
我右手拍了拍脑袋,一阵的胀痛。
在我看来,做这种光怪陆离的梦,也可能是前一天晚上接触的事情多了,信息量太大让我有点吃不消。
推门出寝室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太阳当空照的。
到了大殿,道长正在给弟子们上课,说的都是我听不懂的。
看到了我,他停下了上课,只是跟弟子们说先休息半个小时,就招手让我过去。
见我们有事要谈,弟子们识趣的都走了。小道长也想出去,被道长叫住了。
“昨天那个银杏树,虽然是吸收天地灵气而长,却未曾碰见过命格阴血之男。百岁脸上受了伤,阴血的味道吸引了它的注意,所以通过了陈凡猛烈吸收百岁的精气。”
道长给我们解释昨晚发生的事情,也跟我交代为什么伸手一掌把我拍开。
“只是我不懂,为什么它的反应如此激烈。你是不是除了在练问阴之外,还在练别的东西?”道长的神色严肃,让我不禁心里有点害怕。
可是……我只练了问阴之术,一心只求继承师父的问阴天师,报答师父对我的恩情,实在是没有练别的东西。
他见我不说话,皱了眉:“你可知道黑晶磁?”
黑晶磁?
原来是这个。
我立马就跟道长交代了身上是有黑晶磁的图腾,却不是执意要念,只是一次超度的时候,打开符咒释放冤魂而被灼伤。
那次的灼伤之后,我和济生的身上都有了黑晶图腾,为此我们的身体还特别招惹山精野怪。
这也是什么,最重要的是我的命格,山精野怪都特别喜欢我的体质。
“也就是说,你现在好比唐僧了。黑晶磁是没用了,因为它的能量全部都到了你的身上。济生小师父还好说,他正气且是修佛之人。你则难办,本来就是阴命格。难怪你一留了血液,我就闻到一股莲花的清香。”
我一下愣住,想了想又说:“可是,我发现最近图腾开始慢慢的变得暗淡了。”
道长想了想:“那是因为你在处理阴事,帮助了很多需要帮助之人,而你的死对头也是邪问阴师。这一系列,都有助于你摆脱黑晶磁。问阴十八路,不过如此。”
说到这里,道长就看向了小道长。
“昨日围观的人太多,你的言语着实不恰当。但为师的斥责也不恰当,不应该当着这么多人都面说你,这有损你大师兄的地位。”道长叹了口气,又说:“这件事,我也要好好跟你们交代。以后这个庆台道观都是你们后生的,我顶多五十年后就会去仙游,不会在此多留了。”
小道长一听这个道长跟自己道歉了,哪里绷得住,立马就跪了下来磕头了:“师父哪里的话,您教训得对,我没有亲眼目睹却以讹传讹,是我不自重了。”
道长手一挥,小道长就被一阵风托了起来,稳稳的盘腿而坐。
“山魈确实有其事,听我给你们慢慢道来。”
山魈于黑鸟一样,都是邪问阴师的手下。目标也很明显,以孩子心脏为食,以怨气为增加道行的主要途径。
邪问阴师用换汤不换药的方式给自己收下很多门徒,目的就是增加道行,等到问阴尸记一到手,直接就坐稳问阴天师的位置。不仅如此,还能一统妖魔二届。
子健就是当年受害者之一,只不过他的父母聪明,把人带到道馆上来借命,这才免了一死。
只是那个山魈在大林子深处,一般情况不出现在村庄,就连不大的林子都不能看到。
这件事也是蹊跷。
“怎么个蹊跷?”我问道长。
他缓了缓了才说:“当时是孩子的爹带去林子里的,说是里面有个庙,祭拜一下保平安。”
等到回来的时候,子健的爹抱着的,就已经是个凉透了的娃子。
本来这种逆命行为,绝对不可取。
可是子健他爹跪着求了好久,道长实在没有办法拒绝,难为天下父母心,只能救人为重。
“人说救好了,他爹却不担心怀里的孩子怎么样子,而是眼睛发光的看着我埋下去的借命娃娃。当时我也没注意,现在想起来,会不会这件事跟他也有关系。”
道长摸了摸下巴,认真的想。
我们手上的资料和线索都不足,就算是推理也不知道从何开始。
这件事倒是不着急,可以放一下,毕竟两三天之后,子健和他爹妈就会过来,到时候再仔细观察不迟。
“你们都先歇歇,下午我们去看看小光的娘,她欠下的阴债,我们得帮她想办法还上。”
道长抛下了这句话,人就走出了大殿。我跟小道长面面相觑,坐了会儿之后,就起身一块去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