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乔太妃也觉得今天有些异样。
她烦躁得睡不着,心里总像是有把火,烧得她难受。
“太妃,您要喝茶吗?”
宋嬷嬷给她守夜,听到她翻了好几次身,便端着温好的茶走到帐子前面。
韦太妃喝了两口,说道:“要凉茶,越凉越好。”
喝了几口凉茶,仍是扑不熄心里的火。
灯光下,宋嬷嬷瞧见她面色有异,酡红异常,似乎喝了酒,双目炯炯有神,发着精光,不由得一惊。
韦太妃并未饮酒,她也觉得自已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她毕竟是得过先帝宠幸的妃子,知道身体里的邪火是怎么回事,不由得又羞又恼。
“混账!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居然给本太妃下那种下三滥的脏药!”
先帝在的时候,宫里就常备着这种助兴的药物,她也曾经偷着尝过。
宋嬷嬷大吃一惊,忙跪下道:“不是奴婢。”
“我知道不会是你,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本太妃相信你,起来吧。”
韦太妃忍着身体传来一阵阵异样的感觉,让宋嬷嬷去准备了一大浴桶井水,整个人泡在水里半个时辰,才感觉药性渐渐消退。
她穿好衣服,面上带着层寒霜。
宋嬷嬷马上禀报:“查清楚了,药是下在点心里的,那点心是紫环丫头奉了乔家二小姐的吩咐送来的。听管家说,昨天紫环出了趟门,说是回乔府给她家二小姐取点日常用品,但是却过了大半天才回来的。”
“这就是了,一定是她!”
韦太妃恨恨道:“来人,去雅梅轩!”
房间里,一片旖旎。
乔雪柔声声娇啼,透过茜纱窗传了出去。
伴随着还有姬墨渊粗重的喘息声。
韦太妃站在院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的声音,老脸通红。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用力一推,发现院门上了闩,便吩咐:“给我砸开门!”
宋嬷嬷脸上也是发热,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事,小声劝道:“太妃娘娘,这要是进去冲撞了王爷的好事……怕是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吧?”
韦太妃岂能不知道事情闹大会很难看,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想等到明天再来找乔雪柔算账。
但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个贱丫头用药迷惑她儿子也就罢了,居然还把药下到自已身上?
她要是不狠狠地给她个教训,以后让她进了门,她不得爬到自已头顶上来!
“砸门!”
韦太妃厉声道。
门哐一声被砸开了。
紫环听到声音,心惊肉跳,但她牢牢记得乔樱的吩咐,发生事情先不要出来,于是继续躲在被窝里,用被子捂住了耳朵。
房间里,乔雪柔一个机灵,本能地想要起身,却被热情如火的姬墨渊紧抱在怀里。
“有人来了。”她把羞红的脸埋进他怀里。
“管他,谁敢打扰本王的好事,本王要他的命。”
姬墨渊现在一点也不想要别人的命,他只想要怀里这个香喷喷软乎乎的小妖精。
自已真傻,放着这么个大宝贝竟然一直不知道享受,现在他才知道,这宝贝有多好,多么让人爱不释手……
“砰!”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滚!”
姬墨渊头也不回,抓起枕头旁的一个东西就丢了出去。
韦太妃差点被那东西砸到头,幸好宋嬷嬷替她拦了一下,低头一看,竟然是个绣着鸳鸯戏水的粉色肚兜。
她脸色一黑,狠狠踢了一脚,对着床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喝道:
“给我滚出来!”
姬墨渊一个激灵。
韦太妃的声音就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让他满身的情火登时消了个干净。
他摇摇头,看着怀里的乔雪柔,肌肤雪嫩,却不着寸缕,像只簌簌发抖的小兔子一样缩在自已怀里。
一股保护欲油然而生。
“母妃,你来干什么?”他扯过一条被子,包住怀里的乔雪柔,然后抓起件衣服披在身上,就准备拉开帐子。
“别……王爷,我、我怕……”
乔雪柔咬着嘴唇,眼中含泪,楚楚可怜,声音细小的像蚊子一样。
其实她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却是兴奋。
韦太妃的到来出乎她的意料,让她羞愧难当,恨不能躲在姬墨渊怀里永远也不出来,但丑媳妇迟早要见婆婆,她做出这样的事,就想过会有这样的后果。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暴光于韦太妃的面前。
早晚都要过这一关,她咬住牙告诉自已千万不能退缩,必须要让王爷站在自已这一边,否则,她这辈子就完了。
姬墨渊体内的药性虽然消失了,但他对自已做过的事并没有忘,雪柔是无辜的,是自已一时没控制住才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并不后悔,这本就是迟早的事,只是提前几日罢了。
怀里的雪柔楚楚动人,柔弱的依附着他,他忍不住挺起了胸膛。
“雪柔,别怕,一切有我。”
韦太妃听到这话,气得差点吐血,再次大喝一声:“还不给我滚出来!小畜生,看你做的好事!”
宋嬷嬷扶着她,能感觉到她气得浑身发抖。
“母妃,我做了什么好事?”
姬墨渊安抚了一下乔雪柔,这才掀开帐子,漫不经心地穿好衣服,不满地看着这一屋子的门,脸色阴沉。
“我和雪柔情投意合,有何不可?母妃为何要这般兴师动众,打扰儿子的好事?”
他森严地瞪向宋嬷嬷:“你身边我母妃身边的老嬷嬷,怎地如此不懂规矩,不知道劝阻母妃吗?一定是你这个老货煽风点火,通风报信,来人,给我拉下去重重地打!”
好事被打断,换了谁心情也不会好,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
不能对自已的母妃发火,就把怒气撒在宋嬷嬷的身上。
宋嬷嬷吓得跪地求饶。
韦太妃气坏了,挡在宋嬷嬷身前,瞪着儿子:“宋嬷嬷是我的人,我看谁敢动她!”
姬墨渊冷冷道:“母妃怕不是忘了,这里是儿子的府邸。”
这话把韦太妃气了个倒仰。
“你、你……你……”她指着姬墨渊,浑身发抖,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像她这样先帝的妃嫔,大多数都是老死在宫中,是太皇太后慈悲,让她得以在儿子的府中颐养天年,可要是儿子不肯接受,她就只能回到宫里。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已辛苦养大的儿子会说出这种无情无义的话来,眼前阵阵发黑,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宋嬷嬷吓坏了,忙扑过去连声叫唤:“太妃娘娘,您千万保重身子啊!”
姬墨渊一时气急,口不择言,看到母亲气成这样,也颇为后悔,但他又一想,自已要是不强硬一些,母妃绝不会让雪柔进门,所以,他不能心软。
“母妃请勿动怒,只要您不阻挠儿子的事情,儿子还会像以前那般尊敬你的,您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雪柔我是娶定了!若是母亲执意不允……”
姬墨渊的话没说完,但话中之意谁都听得出来。
韦太妃失望地看着他,简直不相信这话是儿子嘴里说出来的。
字字诛心。
儿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不要了。
“好,我同意你娶她。”韦太妃毕竟是经厉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她就冷静下来,沉声说道。
姬墨渊大喜,对着母亲深深一躬:“多谢母妃。”
“不必谢我,我只是不想家丑外扬。”
韦太妃面挟寒霜,越过儿子,冷冷看向帐子里的乔雪柔。
纱帐低垂,乔雪柔紧张万分的抓住帐子倾听,那簌簌发抖的帐子出卖了她的紧张,还有心机。
听到韦太妃终于松口,她不禁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淡淡笑容。
韦太妃的目光隔着纱帐射向她,她只觉得那眼神凌厉之极,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轻轻唤了声:“王爷……”
姬墨渊心情大好,对她说道:“雪柔,母亲同意了。”
韦太妃冷声道:“我同意你娶她,只不过想进我姬家的门,也没这么容易,我想教她一些做咱们姬家媳妇的道理,等她学好了明白了,再办婚事。”
这话听着在理,姬墨渊一口答允:“好,就依母亲。”
他对自已方才对母亲的态度充满了愧疚,想着补报一下。
韦太妃看出他的心思,心里冷笑,对乔雪柔的厌恶更增加几分。
“雪柔,你明早过来见我,好好地学学规矩。”
她说完,扶着宋嬷嬷的手准备离开,忽然又停下脚步:“渊儿,你不走么?”
姬墨渊当然不想走,他刚刚尝到了温柔乡的甜美滋味,还想着等母亲走后,再和心上人温存一番,就算直到天亮也不会魇足。
他略一犹豫,说道:“雪柔受了惊吓,儿子想多陪她一会儿。”
自已儿子是什么心思,韦太妃会不明白么?
她再次冷笑:“她受了惊吓?你告诉我,她受的什么惊,受的什么吓?真正受了惊吓的人,不是她,是我!”
姬墨渊错愕:“母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话你不该问我,而是问问你的好雪柔!”
“母妃,你还是想要针对雪柔吗?今晚这事是我不对,我一时没有控制住,所以强迫了她,和她无关。”
韦太妃见儿子还在执迷不悟,对宋嬷嬷道:“你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姬墨渊不满道:“儿子为何要听一个奴才的话!”
“好好好,你觉得别人是奴才,那就由我来告诉你,你这个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做的什么好事!”
韦太妃一摆手,让房间里的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包括宋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