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此时还惊魂未定，见到一个陌生男人询问自己看到了什么，更是觉得自己还身在梦里。
他结结巴巴道，“我刚才在窗户外面看到了一张脸，正想凑近看清楚，突然那张脸冲破了玻璃，飞了进来，王哥你，还有我都被它咬了，血流了一地。”
这番话虽然说得不太流利，但话里的恐惧和害怕是做不了假的，他似乎真的亲眼经历了话里的场景。
杨铭依言看向窗外，外面高楼林立，霓虹灯闪烁，哪里有一张人脸？
大叔跟着往外面看，也没看到他说的，不免埋怨道，“小张，你怕是做了噩梦，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小张立刻激烈反驳，“我没有！我真的看见了，连他脸上有一道疤我都看清楚了。”
“你这不是胡说……”大叔也有点生气。
这时，保安林哥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脸色惨白，“我觉得他说的不是假的，你再往窗户外面看，看能不能见到一张人脸？”
大叔不悦，“怎么连你也跟着乱说，刚才不是看过了吗？”
他慢慢把头转过去，觉得他们是不是在联合戏耍自己，难道今天是愚人节吗？
这一看，他呆住了。
窗外真有一张人脸，不对，不能说窗外有，而应该说窗户上有一张人脸，正笑吟吟看着他们。
再一眨眼，这张脸就消失了。
他猛地擦了擦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但这回无论怎么看都看不见了。
小张说的是真的，真有一张人脸，他没有撒谎。
大叔瞪着眼，呼吸急促起来，心上如同有无数蚂蚁在爬。
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他的目的是什么？
数不清的问题在他脑海里盘旋，越想他越头痛。
“这下你们都看到了，我建议你们不要离开这里。”这下好了，省得他再解释了，杨铭轻声道，“看过恐怖电影吗？里面有个定则，凡是见到怪物吓跑的人，最后肯定会死在怪物的追杀下。”
小张脱口而出，“我看过很多，那些人最后的下场都不太好。”
他的话令知情的林哥和大叔二人心上多了一层阴霾。
他们点了点头，把希望全都寄托在杨铭身上，只有他最冷静，完全没有被吓到，所以，他应该是有办法的吧？
办公厅里很多同事在加班，对这里发生的事情完全不知情，或者说怨魂暂时没有把他们纳入目标，所以他们暂时没有受到影响。
“我去找他，你们坐在原地，无论待会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离开，对你的同事也这样，发现谁想离开这块区域，拦下他。”
杨铭袖口浮现出一把小巧圆/润的玉剑，他轻轻把玉剑握在手里，让玉剑代替自己感知怨魂的位置。
此时玉剑起到了轮/盘的作用，粗略定位怨魂的方位。
剑头指向了东南方向，杨铭抬头看去，那里是洗手间。
洗手间是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出了什么事很难第一时间被发现，所以是特意选择的作案地点吗？
杨铭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小声道，“洗手间。”
小张，大叔和林哥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洗手间很危险，不能接近。
见状，杨铭很满意，独自提着玉剑走了过去。
通往洗手间的路上贴满白色瓷砖，橘黄色的灯光打在墙壁上，营造出了一种温馨的感觉。
杨铭先去的男厕所，在那里，他把每个隔间都打开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怨魂的痕迹。
不在男厕所，躲在女厕所？
杨铭忽然觉得头疼，他一个大男人，贸然闯进女厕所，岂不是会有被当成色/狼的嫌疑？
就在这时，仅仅一墙之隔，他听到有人走进来，伴随着很小声的啜泣声。
声音在对面传来，而且听起来是个年轻的女孩。
他立刻屏住呼吸，靠在干净的墙上，认真倾听。
“你真的可以帮我恢复身材吗？我最近加班熬夜，感觉自己丑了好多，男朋友也不像以前对我那么上心。”
“好，我信你一次，我该怎么做？”
“不行，你这是让我害人，我不敢。”
“……”
此时接近凌晨一点，洗手间几乎没有人，任何一点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放得很大。
脚步声只有一个人，而且，这种形式的对话，立刻就让杨铭联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你要我接近小张？他得罪你了吗？”
“好，我会去找他，你答应我的事情不能反悔。”
到这里，对话就结束了，紧接着是开启水龙头的声音，然后是高跟鞋哒哒远去。
“为什么这只怨魂不直接出手，又是变化笑脸恐吓小张，又是怂恿其他人接近小张，莫非它不能亲自出手？”
这只怨魂似乎行动受到了很大限/制，只能借住其他人或者工具间接害人。
杨铭越发觉得九楼的这只怨魂奇怪，而三楼的女冤魂告诉自己，他很凶。
就目前搜集到的情报而言，这只怨魂不算棘手，很好对付。
“不管了，先跟上去，看它在搞什么名堂。”杨铭匆忙洗了手，走出洗手间。
那个女孩直接来到了饮水机旁，不惜叫醒熟睡的中年大叔，然后在对方怒视的眼神中，可怜兮兮地说自己身体多么多么不舒服，想要喝一杯热水。
中年大叔熄了火，把饮水机的锁打开，“后半夜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加班前都让你们接好水了，再来我真的会生气。”
“是，谢谢叔。”女孩连连致歉。
给饮水机还上了把锁，杨铭不禁为这家奇葩的公司感到无语。
但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这个地方有人受到不公平待遇，不幸离世了，变成怨魂的概率相当大。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杨铭摇了摇头，把这个有些荒诞离奇的想法抛出脑外。
女孩拿了两个杯子，接了两杯热水，然后端着它们，向小张那里走去。
这就开始行动了？
杨铭赶紧跟上，跟在她后面几米远，小张看到他，站起身来，迫切想要询问结果。
女孩先到一步，把水递给他，“小张，你的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女孩是公司里负责和他进行业务对接的同事，小张不好无视她，只好应付道，“快了，再给我一点时间。”
“嗯，”女孩掂了掂脚，看着桌上的文件，眼神飘忽，“不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你能不能陪我下楼一趟，我怕一个人出事。”
小张讶异道，“这么晚了你出去干嘛？再说还没到打卡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