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铭俯身趴在潭水边,低头捧起一把清凉的潭水,喝了一大口。清凉潭水似乎有股甜味,喝到肚子里,张天铭感觉到浑身清爽,精神十足。
“咕噜噜!”
一阵肚子叫,把张天铭拉回到现实来。
从昆仑山遭遇大雪到如今,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张天铭的肚子发出了严重的抗议。
“民以食为天,还是先找点吃的,慰劳一下五脏庙吧。”
张天铭举目在花草树木间寻找起来,希望能够找到果腹的东西。
一阵风吹过,一股特殊的清香味冲进张天铭的鼻孔里,那味道闻起来,就令张天铭浑身毛细血孔张开,无比的舒服。
顺着清香味望去,就在眼前不远处低矮的树丛中,有一棵略微高点的树木,挺立在小潭边上。
这棵稍微高点的小树,树身挺拔,树根在边上。清冽的潭水不停地冲刷着它的树根。
小树葱绿的树冠中,隐隐约约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果实,挂在树枝上,清香的味道就是那红色的果实传出来的。
“这是仙果的味道吗?”
闻到这浓郁的果香,饥肠辘辘的张天铭冒出一句粗话来。
张天铭现在饥饿难挨,又感到那红色果实非常的不凡,他趟过草地,绕过低矮的小树,来到这个挂着红色果实的树边。
到了跟前,这果实的味道更加的浓郁起来,闻到这浓郁的清香味道,都令张天铭全身毛细血管都奋力地张开了。
张天铭近距离细看下,发现在繁茂的绿叶掩映下,一颗拳头大小的红色果实边上,还结有一个跟红色果实大小一样的绿色果实,同样吐露着沁人心脾的芬芳。
“我快要饿死了,却遇到了野果,看来我命还是不错呀。”
张天铭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摘下这两颗果实,一个咬了一口,满嘴都是清香味,甜甜腻腻的,口齿留香。
张天铭几口就把这两个果实都吞到肚子里,余香在嘴里留着,心里却没有感到非常满足。
突然,张天铭感觉到,他的肚子如同火烧火燎一样难受,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燃烧一样。
刚刚领受犹如焚烧的痛苦,转眼间,又有一股逼人寒气袭来,全身犹如掉入了万丈冰窟里一样,抱膀蹲下来瑟瑟发抖。
“啊……”
张天铭忍受不住寒热交替的痛苦折磨,凄厉的惨着,身子倒在地上,不由自主的打起滚来。
此时,他的肚子里仿佛一会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着,一会有无穷的寒冰在冻结着他的血液,他脸色苍白,额头汗水淋漓,痛苦到了极点。
“难道是这两个果子有毒?”
虽然在痛苦中,但张天铭的头脑异常清醒,在分析判断着。
温暖的潭水还在散发着热量,腾腾雾气在不断散发着。
“啊……”
张天铭在痛苦的嘶叫,他撕碎了身上的衣服,跳进了温暖的潭水里。
潭水里拥有浓郁的气体,将张天铭的身体包裹在其中。
跳去潭水里的张天铭并没有感受到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是半边身子火热,半边身子冰凉,当真是在冰火两重天中煎熬。
“呼!”
小小水潭上的雾气更加浓郁起来,天地间的纯自然的灵气疯狂的拥向张天铭的身体,似乎在修补着他身体,减轻他的痛苦。
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清凉感钻入张天铭的身体里,一方面在疏导他被冻僵的血脉,一方面在降低那股火热的能量,同时,将两种不同的极端能量在逐渐融合着。
张天铭身上的皮肤、肌肉、毛发,在两种极端的能量作用下,在肉眼可见中,不断地脱落,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
“啊……”
张天铭经受着非人的折磨,身体已经是血肉模糊。巨大的痛苦令他苦不堪言,可他的神经却是那么的坚韧,始终保持大脑清醒,这就更加剧了他痛苦的感受。
如果有外人在此当看到,此时的张天铭全身毛发、皮肤、肌肉脱离,森森白骨露出,内脏似乎都看得一清二楚。
一大团浓郁的白色雾气将张天铭的身子包裹其中,象包粽子一样,团团将张天铭隐藏起来。
渐渐的,张天铭恐怖的身体消失在潭水里,水潭上空唯一留下的就是张天铭的惨叫声。
痛苦的惨叫声仿佛从地狱里传出一样,冰山四周都产生了轰鸣,雪山冰川周围无数道凶残的气息在四处逃串,想来是这周围的凶兽听到这惨绝人寰的叫声,都被惊的远离了此地。
惨叫声经历了许久,渐渐地由高转低,最后寂静无声了。
小小水潭里原本积聚了无数的天地灵气,此时都已经凝聚到张天铭的身上,张天铭的身子团团包裹起来,犹如一只巨大的茧。
这只巨大的茧,呈白色状态,飘浮在潭水水面上。
过了不知有多长时间,白色的茧颜色淡薄起来。
随着大茧颜色变淡,到几近通明的时候,就听细微的“咔嚓咔嚓……”清脆的声音从大茧里面传出来。
开始时,声音还很小,逐渐地声音清晰起来。随着声音的变大,白色的气体就更加通明起来。
“噗!”
仿佛是气球爆炸一样,一团白色接近透明的气体突然升起,接着又下落到潭水水面上。
这一刻,潭水水面上所有的雾气散尽,令人窒息的是,在水面上露出一个脸盆大小的荷叶。
这个突兀出现的荷叶非常的葱绿,坚韧的荷叶茎露出水面,托着荷叶在水面上骄傲的挺立着。
水面上,天空中,所有的雾气纷纷涌向这株荷叶,迅速的被这株神奇的荷叶所吸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若是此时有人在场看到,会惊讶的发现,当小潭上空四周的雾气全部散尽以后,那个脸盆大小的荷叶上,竟然熟睡着一个婴儿。
一张胖乎乎的脸蛋,两串弯弯的眉毛;一对应该是炯炯有神大眼睛紧闭着;一个小巧的鼻子;一对菩萨耳,一个肉嘟嘟的小嘴巴;在嘴巴下面还有一个圆鼓鼓的双下巴.双手胖乎乎的,十指又短又粗,那真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这个躺在荷叶上熟睡的婴儿就是张天铭。
世事难料,前一段时间,还是五十多岁,头发斑白的中年人,经历了不可思议的星空洗礼后,刚刚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就因为吃了两颗神奇的果子,就转眼变成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茫茫冰原上,一个葛衣布鞋,手住黝黑弯曲木杖的老者,披着满头银发,缓步行走在寒风呼啸的雪地山坡上。
他的身边,跟着一条又老又瘦的黄狗,有气无力的跟着他一起走着。
看起来,这老人和老黄狗都弱不禁风,行走的速度也是非常地缓慢,但几步之间,就已经将身边的小山远远甩在了身后。
雪地上的绿洲就在他们眼前,一个老人,一条羸弱的老黄狗,突兀地出现在这个冰原上神奇的小潭边。
老人抬起浑浊的眼神,看向小潭水面荷叶上熟睡的张天铭,似乎喃喃自语,又似乎是在跟什么人说话:“孩子,你的机缘本是天定,吃了阴阳果,返老还童,还吞噬了水之本源,体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位大人待你不薄啊,你要珍惜。既然来到这里了,就跟我回家吧。”
说完之后,只见他伸出瘦骨嶙峋的左手一招,水潭中,那片孤独的荷叶脱离了根茎,驮着幼小的张天铭凌空飞起,落入了他的怀抱。
老人满脸皱纹似乎绽放起来,苍老的面容有了笑容,浑浊的眼神流露出慈爱的目光,抱着张天铭,走入了冰雪之中。
看起来已经有气无力的老黄狗摇了摇低垂的尾巴,不声不响紧紧跟在老人身后,一同隐没在无边的冰雪中。
张天铭浑然不知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他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梦中,日月无光,天昏地暗。举目望去,好似在远古大陆,树木丛生,荒草遍野,如今却是战火纷飞,满目苍凉。
百万名自远古的战士,男人仅用兽皮围着腰部,女人也是兽皮裹住胸部和腰部,全身露出古铜色强健的肌肉,手持刀矛棍斧,驱使着各种洪荒妖兽,呼啸着,勇敢地从天上,从地面,如同潮水般向前冲去。
冲锋的战士们的身后,血流成河,白骨如山。残破的兵器,被践踏的血泥,哀嚎的伤者,倒地嘶鸣的野兽,被鲜血染红了荒野,触目惊心。但百万战士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百万人齐声呐喊,惊天动地,山崩地裂。
在这些原始战士前面,一个万丈高的巨人,左脚踏着青龙,右脚踏着白虎,赤着上身,手里高举着巨大的开天大斧,暴喝中,挥动大斧,裹挟着无尽的力量,劈向乌云密布的苍穹。
苍穹之上,战旗猎猎,战鼓隆隆,盔明甲亮,遍布着无数的天兵天将。雷电轰鸣,金蛇狂舞,瑞兽纷呈,霞光万道,隐患着无数的神兽。
远古巨人这开天辟地的大斧,带着百万丈光芒,劈开乌云,劈向那瑞霭的霞光。
下一刻,漫天霞光荡尽,雷电被驱逐,数十万天兵天将被横扫一大片,化作纷纷血雨洒落人间。
这惊天动地的一斧,似乎荡平了整个环宇,天地都为之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