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渊，我……”
林羡看着夜渊，似乎有无数的话想说，可是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告诉夜渊，自己之前离开也是因为迫不得已？
可无论是什么原因，她的的确确离开了四年。
又或者告诉夜渊，她彻底不走了，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可是一切都没办法确定，系统那边她也还没有询问过，如果她再一次食言了呢？
夜渊僵直地站在那儿，等着林羡开口。
可是等了许久，林羡还是一句话都未能说出口。
旁边，已经有将领来请，说是要同夜渊商量接下来的军情。
夜渊又看了一眼林羡，就在林羡以为，他就这么要离开时，他却转头进了营帐，并且将将领们召集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五皇子带了个女子回军营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前来议事的将领们都不认识林羡，虽然一个个心里面好奇极了，可是谁也不敢多问一句，多看一眼，生怕惹的夜渊不快。
而看着聚集在营帐中的将领们，一个个的对夜渊十分恭敬，而且显然除了惧怕，还有满满的信服。
林羡有些想象不到，夜渊这四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才能够走到现在这一步。
营帐之中，夜渊神色沉稳的安排着接下来的各项事宜，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看向营帐外面。
听着商讨军务的话语传来，林羡犹豫了一下，没有再继续留在营帐外面，而是往远处走了走。
就在林羡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夜渊的眸光几乎是立刻看向了她，说话声也随之一顿。
“殿下，怎么了？”见夜渊突然停了下来，将领们都有些奇怪。
而夜渊在看到牧风顺着林羡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之时，才收回了目光，继续议事。
另一边，林羡并没有走出去太远，这儿毕竟是军营，有些地方个能也不能随意走动。
“林姑娘。”
林羡扭过头，看到了脚步匆匆，朝着自己走过来的牧风。
看着对方，林羡心里面再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这四年的变化。
“林姑娘，怎么了？”
见林羡一直盯着自己，牧风犹豫了一下，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束。
“没怎么。”林羡笑了一声，“只是四年不见，觉得有些不同了。”
牧风笑了一声，“毕竟过去了四年了，不过林姑娘您看着，倒似乎一点儿都没变。”
林羡沉默了一会儿，“这四年，夜渊他……”
“殿下这四年过的不容易。”牧风叹了口气，“林姑娘，从您突然消失开始，殿下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虽然他很少提起，可是我感觉的出来，他从来没有放下过您。”
林羡收回目光，看着前面的一座座营帐，“是我对不起夜渊，违背了承诺。”
“但好在林姑娘您现在回来了！”牧风语气里面带上了几分欣喜，“这四年，殿下虽然不说，可是属下看的出来，他一直在等着您回来，如今……”
“如今，夜渊心里面应该是恨我的吧。”林羡接过了牧风的话，扭过头，看向夜渊营帐的方向，“夜渊现在，和四年前真的不同了。”
不同到，她甚至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和对方开口说话。
“毕竟过去了四年，终究会有些变化，不过……”牧风笃定的看着林羡，“我相信，不管怎么样，林姑娘您回来，殿下心里面都是高兴的。”
而且殿下这四年里，活的越来越冷冰冰的，越来越没有一丝鲜活之气。
只怕，也只有林姑娘回来，才能够改变殿下。
听了牧风的话，林羡忍不住再次看向那营帐。
夜渊，真的是高兴的吗？
商议完了军务，夜渊便让那些将领散了。
出了营帐，可是却并未走到林羡身边，只是不近不远地站着。
而林羡虽然主动走到了夜渊身边，可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牧风的话，让她心里面稍微松了口气，可是夜渊的神色和表现，却又让她心里面还是止不住的打鼓。
夜渊当真是高兴的吗？
又或者说，就算夜渊是高兴的，可是这也并不代表他心里面不恨自己。
就这样，犹犹豫豫，两个人都沉默不言，一直到了晚膳时分。
将士们都去吃饭了，而夜渊的晚膳，则是送到了他的营帐之中。
林羡有些尴尬地站在营帐外面，有些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
其实晚膳倒还无妨，大不了饿一顿。可是继续这么下去的话，她今天晚上睡在哪儿，也是个问题。
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找牧风问一问，营帐之中，夜渊说话了。
“进来。”
语气间，带着几分生硬的威严，若是让其他将领们听见，必然会因为这份生硬，而诧异不已。
可是此刻，林羡听到这略微透着几分冰冷的“进来”二字，心里面却又是陡然一凉。
走进营帐，看着桌上放着两副碗筷，林羡走到了桌边坐下。
“吃饭。”夜渊冷声开口。
说完，拿起筷子，便开始用膳。
林羡拿着筷子，看着面前简单的几盘菜肴，心头，牧风下午时的话，还有刚才那冷冰冰的“进来”和“吃饭”，不断交织。
一时之间，突然就有些忍不住了，眼泪再次掉了下来。
她当然明白，夜渊心头的委屈和怨恨，可是离开书中世界，呆在那虚拟空间，她也同样不好受。
如果可以，她当然也希望能够陪着夜渊，一直走下去，可是如果她那么选了，她又能够陪夜渊多久？系统已经判定严重偏离原书情节，一旦自己拒绝离开，万一夜渊就真的彻底消失了呢？
如果真的要说，她和夜渊之间的不公平在何处，大概就是这四天和四年的区别。
她没有经历那整整四年的时光，可也正因为如此，她现在心头满是害怕。
眼前人，还是四年前，喜欢自己的那个夜渊吗？
甚至连这一点，她都无法确定。
看着自己的眼泪砸在桌上，林羡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泪水，打算出去透透气。
然而，就在她起身准备出营帐之时，夜渊却猛然伸手，再次拉住了她。
在林羡第一滴眼泪掉下来的时候，夜渊心头便几乎是再也忍不住的狠狠一痛，而此刻，见她起身，更是突然不受控制眼眶发红，满心慌乱。
“你，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