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羡非但没有露出什么惊慌之色,反而淡定的拿起面前的茶杯,孙贵妃皱了一下眉头。
“你不怕?”
“贵妃娘娘身边的太监并非我所杀,我又为何要害怕?”林羡喝了口茶,笑着反问。
“他虽并非你所杀,但是却因你而死。”
林羡挑了一下眉,“贵妃娘娘这是何意?”
孙贵妃又是一声冷笑,“虽然本宫也知道,夜渊打定了主意,想要和本宫还有孙家作对,可是想来他也不会那般愚蠢和莽撞,直接动手杀人。本宫想了许久,觉得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本宫当时让那太监传话的内容出了问题。”
林羡没有开口,看着手中的茶杯,静静地等着孙贵妃接下来的话。
“本宫让他告诉夜渊,若是再敢惹本宫不痛快,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仔细想想,眼前这个林羡,果真是夜渊的逆鳞,不过一句话罢了,便让自己身边的人断送了性命。
林羡脸上的神色虽无什么变化,可是心头却忍不住愣了一下。
除夕夜,夜渊拧断别人脖子的画面再次浮现。
所以,是因为对方拿自己威胁夜渊,夜渊才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怎么,林姑娘这是感动了吗?”孙贵妃语气嘲弄。
“我只是在想,贵妃娘娘和夜渊之间的矛盾,说到底不过起源于那场比试。可那一次,本就是孙奇挑衅在先,虽然被夜渊折了手腕,可夜渊伤的远远比他更重。贵妃娘娘还有孙大人已经利用筹措军费之事报复,现在却依旧不依不饶,还真是……够大气的!”
林羡语气之中,是丝毫都没有掩饰的讽刺意味。
孙贵妃面色一沉,显然没想到林羡竟然还敢当面讽刺自己。
“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本宫现在就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然后杀了你吗?”
“贵妃娘娘不会的。”林羡摇头,“既然贵妃娘娘认为,我是夜渊的软肋,面对软肋,拿捏住才是最好的选择,是直接杀了我的话,夜渊岂不是连弱点都没了。”
“你倒是还算聪明。”孙贵妃轻哼了一声。
林羡轻轻一笑,“聪明谈不上,只不过若换作是我的话,倒也不会蠢到,一边邀请对方茶楼见面,说了软肋一事,一边用杀了对方这种话来威胁。”
“放肆!”孙贵妃伸手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你真当做本宫不敢杀了你吗!”
林羡眨了眨眼,“贵妃娘娘若是想要杀了我的话,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恐怕要先问问外面的人。”
孙贵妃一愣,顺着林羡的视线看向门口,下一刻,雅间的门被推开,夜渊出现在了门口。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来人!”孙贵妃皱紧眉头,自己安排在外面的那些人呢,难道都是死人吗,不知道吭声!
“贵妃娘娘不必喊,既然我能在这,那就说明他们暂时是无法回应了。”
夜渊走进雅间,看着孙贵妃,目光冷得让人忍不住打寒碜。
“夜渊,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要杀了本宫吗,你……”
“也不是不可。”夜渊眸光中多了几分杀气,“反正,看贵妃娘娘的样子,那个死了的太监并没有让您长长记性。”
“你敢!”孙贵妃一下子站起身,虽然看起来气势汹汹,可是想起自己那被拧了脖子的太监总管,心里面却忍不住直打鼓,忍不住后悔今日出宫。
皇宫中杀人,这个夜渊根本就是个疯子,最可气的是,当时没有任何人看到自己,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夜渊杀了人,否则现在也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敢与不敢,贵妃娘娘大可试一试。”
他并不介意让人知道阿姐是他的软肋,因为藏也藏不住。可是,让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任何人伤了她。
夜渊的语气,冷的刺骨。
听得林羡都忍不住相信,若是这位贵妃娘娘在说出任何一句不合时宜的话,下一个被拧断脖子的,很有可能就是她了。
“夜渊。”林羡伸手拽了拽夜渊的衣袖,“我饿了,我们回去吧。”
现在若是真的杀了这位贵妃娘娘,只怕会惹来无数的麻烦。
夜渊扭过头,看向林羡,浑身上下的冰雪似乎都瞬间消融,整个人那刺骨的冷意也消失不见。
“好。”夜渊应了林羡一声。
握住她的手,二人出了雅间。
刚才若不是阿姐的话,他的确起了杀心。
他想要杀了孙贵妃,哪怕知道,这样一来,会带来巨大的麻烦,可是只要想起那一晚,那太监说的话,他心头的杀意就忍不住汹涌。
待到林羡他们离开之后,雅间之中,原本强撑着站在那里的孙贵妃,突然双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回了凳子上。
这个夜渊……根本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吓人的疯子!
街道之上,林羡和夜渊二人并没有坐马车,而是并肩走着。
“阿姐刚才是如何确定,我在门外的?”
“我猜的。”林羡笑了笑,“我刚进雅间之时,恰好听到孙贵妃嫌弃茶水,让人去吩咐小二上一壶新茶。可是在雅间中呆了许久,都没见人送新的茶水过来,所以我猜外面那些人一定出了什么事。”
其实接到孙贵妃邀约之事,她并没有隐瞒月娘她们,所以,只要夜渊回去了,就会知道。
不过……按照平日里面下早朝的时间,还有路程来算,夜渊来的着实有些快。
“我并没有回红月阁。”看出了林羡的疑惑,夜渊开口道。
林羡想了想,“是牧风?”
牧风便是夜渊之前带回来的黑衣侍卫。
“是,我让他在暗中保护阿姐,所以一下早朝便接到了他的消息。”夜渊顿了一下,“阿姐会怪我吗?”
这也算是……暗中派人监视了。
“怎么会。”林羡摇头,“不过,为何是暗中,若是你想要让他保护我的话,大可以让他直接跟着,不必躲在暗处。”
夜渊暗暗挑了挑眉。
直接跟着?
那不是让他顶着那张被阿姐夸过的脸,天天在她面前晃悠吗,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