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快乐……
这四个字像是烟花，一下子在夜渊心头炸响。
是啊，过了子时，已经是七月初一了，到了自己的生辰。
“虽然你说从来不过生辰，但生辰快乐还是要有一句的。”林羡笑眯眯地看着夜渊。
原本是打算卡在子时跟夜渊说生辰快乐的，但今晚实在喝了太多酒，刚刚她醒过来的时候，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错过了。
幸好，虽然没有准点，但只是子时刚过。
“你现在起床，就是为了跟我说生辰快乐？”夜渊愣愣地看着林羡。
“是啊，幸好你还没睡。”说完，林羡打了个哈欠，还没完全醒酒的脑袋继续昏沉了起来，“好了，我睡了，你也早点睡。”
夜渊静静的看着林羡，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点头应了一声，“好。”
然而，就在林羡关上门之后，夜渊却突然笑了。
原本想要压住的那些念头，这一刻，如雨后春笋一般破土而出，势不可挡。
心头仿若云破月出，所有的犹豫、纠结，疑惑在刚才那一句“生辰快乐”面前统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畅快，是喜悦，是坚定。
看着面前关上的房门，夜渊轻轻开口。
“生辰快乐。”
这是这些年来，他第一次对自己说生辰快乐。
也是这些年来，第一次有人对他说生辰快乐。
……
翌日，林羡和夜渊收拾好了东西，向萧武他们辞行。
山寨门口，萧武看着林羡，“花钱杀你的人，我的确不知道是谁，不过，这银票可以给你们。”
萧武将手中的银票递了过去。
林羡接过一看，却发现是两千两。
“不是说五百两吗，怎么这么多？”
“林姑娘，就剩下的一千五百两是我们大当家给你的。”瘦高个站在萧武身后，开口解释道。
“还真给？我之前只是开玩笑的。”林羡挑眉。
“给你们就拿着吧，我们赫风寨还不缺这点银子。”说完，萧武看向夜渊开口道，“而且，还要谢你整理了账本。”
虽然，接下来的账本该怎么记，他还是不知道。
“不必客气。”夜渊看着萧武，“我也要谢谢大当家的昨晚的那些话。”
“昨晚？”萧武愣了一下，一脸茫然，“昨晚什么话？”
夜渊皱了一下眉，这是已经不记得了。
而瘦高个见状，连忙开口解释道：“夜渊，你有所不知，我们大当家的喝醉了之后就爱装深沉，如果他跟你说了什么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话，你也别当真，他可能就是胡说的。”
尤其，大当家每次说完之后，第二天自己根本什么都不记得。
夜渊脸色一僵，下一刻，又摇了摇头，“不记得了也无妨，但的确有道理。”
“他说什么了？”林羡看着夜渊问道。
能够让夜渊觉得有道理，现在还专门道谢，萧武到底说什么了？
夜渊也看着林羡，不过，却没有立刻开口回答。
而这时，寨子里面，络腮胡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你们要走了，怎么都没人跟我说一声，我差点睡过了！”
“二当家的，你每次喝完酒，都醉的厉害，我叫你了，只是没叫醒。”瘦高个无奈地说道。
唉，一会儿大当家一会儿二当家，他真是个操心的命。
“你就不知道多叫一会儿，实在不行踹我两脚，不就醒了吗！”络腮胡开口道。
“二当家，这可是你说的，下次我就这么干。”瘦高个立刻开口。
络腮胡噎了一下，随即又转头看向林羡和夜渊。
“林姑娘，你真的不考虑一下留……”
话还没说完，络腮胡突然再次想起了夜渊前几次看过来的目光。
心头一个激灵，连忙改了口。
“不留，不留，留下来也没什么好的。”
林羡乐了，“说起来，这段日子也算是没白呆，好歹……你没再叫我王二丫了。”
“哪能啊，我现在记得清清楚楚的，你叫林羡。”络腮胡满脸信心的开口，“肯定不会再弄错了，我又不是大当家的！”
旁边突然被点名的萧武默默地看了一眼络腮胡，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四个大字：请勿拉踩！
而林羡则是看着络腮胡，“他们都二当家二当家的喊着，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之前打听寨子中的消息时，也没打听出来对方到底叫什么。
络腮胡显然没想到林羡会突然问自己名字，整个人一僵。
“那啥，名字就是个代号，不知道也没啥的。”
而说这话时，隔着一脸大胡子都能看出来他神色的不自然。
这是不想说？林羡有些好奇。
“大家相识一场，已经要告别了，怎么连个名字都不能说呢？”
“我名字没啥好说的。”络腮胡摆了摆手，脸色更加尴尬。
而瘦高个则是开口说道：“林姑娘，别说你们了，认识这么多年，二当家的名字连我们都不知道。”
这下子，林羡越发好奇了。
“你们整个寨子都没人知道吗？”
瘦高个摇了摇头。
络腮胡则是轻咳了一声，“没人知道，林姑娘你就别问了，我是不会说的。”
“我知道。”萧武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众人都是一愣。
“大当家的，你确定你知道？”瘦高个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大哥。
络腮胡也是满脸的不信，“大哥，你就别瞎说了，你怎么可能记得住。”
萧武幽幽看了一眼络腮胡，“说实话，整个山寨里面，除了我和我爹的，我就记住了你一个人的名字。”
“不会吧，你连王二丫都忘了？”林羡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萧武迷茫的看着林羡，“王二丫听起来倒是有点熟悉。”
林羡：“……”好家伙，佩服！
无语过后，林羡又问到：“所以他叫什么名字？”
络腮胡一愣，看着自家大哥认真地模样，心里面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不会真的记得吧？
“大哥，你别……”
“他叫牛莲花。”
寨门口，突然安静了下来，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然而几秒钟过后，猛然爆发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