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回复的同时,我和张胖子并没有闲着,要知道做走私古玩生意的人不止山哥一家。
在山哥背后的人没有给出满意的答复之前,我们自然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必须要给他们施加压力。
张胖子这些天在平州不是白待的,早就跟另外一个伙人搭上了线。
对方在平州的负责人是一名胖乎乎、被称为“兰姐”的中年女子。
兰姐经营着一家超市,衣着普通,乍一看就是一个在家带孩子的中年妇女。
兰姐清楚张胖子和山哥走得近,故而对我们的到来非常热情,撬墙角的事情可谓手到擒来,看来以前没少干过。
就在与兰姐见面的第二天,山哥不失时宜地出现了。
他带来了一个消息,说是有人在豫西山区的一个村子里见到了《清明上河图》,疑似真迹。
不过非常可惜,对方在打完电话后就失去了联系,踪迹全无,似乎忽然之间人间蒸发。
因此,山哥邀请我们去那个村子一探究竟,运气好的话将有不菲的收获。
当然了,此事事关重大,山哥给了我们三天时间考虑和准备。
“你说,真的有《清明上河图》?”
等山哥走后,张胖子疑惑地望着我。
《清明上河图》乃十大传世名画之一,在古玩界的地位显而易见。
据传,现今存世的《清明上河图》皆为临摹版本和仿造版本,真迹已经不知所踪。
但,即便是临摹版本,由于出自古代名家的手笔,也是价值连城。
如今,山哥抛出了《清明上河图》为诱饵,张胖子自然怀疑其动机。
“去了不就知道了?”
我一时间也无法判断山哥提供的这条消息的真假,沉吟了一下后作出决定。
毕竟《清明上河图》有不少摹本,所说山哥说“疑似”,也未尝不可。
“富贵险中求,就算是阎罗殿,老子也要去闯一闯。”
见我拿定主意,张胖子不再犹豫,一拍桌子下了决心。
考虑这趟活儿有很大的风险,搞不好也会“人间蒸发”,张胖子让娟子留在了平州市。
三天后,山哥派人接我和张胖子。
我们俩拎着背囊坐进了对方开来的越野车里,按照约定,将在豫西的白山市跟其他人会合。
司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路上沉默寡言。
我和张胖子知道他就是一个跑腿的马仔,不会知道什么有用的消息,故而没怎么说话。
白山市是豫省最西的一个地级市,位于山区,经济发展比较落后,市政基础建设明显差平州市一个档次。
我和张胖子被安排在了白山大酒店的豪华套房,门对门住着。
按照安排,我们将在这里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启程进山。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和张胖子在一间大包厢里见到了同行者。
同行者一共是三拨人,各自坐了一张餐桌。
其中有一拨是熟人,领头的是拐棍老头身边那个举号码牌的年轻人。
见到我和张胖子,那个被称为“卢先生”的年轻人微微怔了怔,显得有些意外,随后点头示意。
至于另外两拨是陌生人,我暗中询问张胖子,他也是第一次见。
这次带队的是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三四十岁的模样,自称“老五”。
与马家集老六的圆滑不同,老五看上去很闷,板着脸,虽然不喜欢说话但言简意赅。
由于此行充满了不确定的因素,所以老五要求我们必须按规矩行事,否则后果自负。
“老侍,咱们是不是也寒碜了点儿,你看他们都浩浩荡荡一大帮人,,要不要咱也招点儿人充充场面?”
酒宴结束后,我和张胖子去楼下散步消食,他边剔着牙边说道。
确实,除了我和张胖子外,另外三拨人最少的都有六个,看上去人多势众,我们俩跟其一比气势上无疑逊色了许多。
“枪打出头鸟,这种风头让他们出去吧。”
我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没想到,那个老头竟然也趟起了这淌浑水。”
“我还以为他只是玩票,现在看看动机不纯。”
张胖子清楚我说的是拄拐棍的倭人老者,撇了撇嘴角后不屑地说道,“看来上次的亏他还没吃够,想跟那帮子地老鼠斗,他还没那个资格。”
我笑了笑,张胖子说的没错,如果拐棍老头连青铜爵的真假都无法分辨出来的话,那么接下来有更大的坑等着他。
第二天一早,老五安排车辆送我们进山。
由于人比较多,我们四拨人上了两辆中巴车,再加上三辆小车,浩浩荡荡地出发。
巧合的是,我和张胖子正好跟卢先生的人同乘一辆中巴,也算是缘分。
“老侍,那小子啥来头?”
车上,张胖子用肩头撞了撞我,冲着斜前方坐着的一名闭目养神的男子努努嘴。
昨晚吃饭的时候,这名神色阴冷的男子并没有出现。
而且,卢先生对这名男子的非常客气,一点儿也不像是随从,但看上去也不像是卢先生的上司。
“他有些邪门,咱们离他远点儿。”
我一来就注意到了这个冷冰冰的男人,感觉他的身上弥漫着淡淡的阴煞之气,想必不是什么普通人,因此低声叮嘱道。
“嗯。”
张胖子对此深以为然,潜意识告诉他,那个一张死鱼脸的男子比较危险,最好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其实,不仅这个男人,另外两拨人的队伍里今早也都出现了新面孔,显得颇为神秘。
我有一种预感,这次进山绝对不简单,应该有我和张胖子不知道的隐情。
这也难怪,张胖子刚刚才跟山哥搭上线,对方有什么秘密自然不会告诉我们了。
或许,疑团唯有等到了目的地后才能揭开。
山区的道路蜿蜒起伏,为了安全起见车队无法开得太快,晚上才能抵达目的地。
黄昏时分,我正倚在座椅上闭目小憩的时候,领头的车辆忽然停了。
打了一个哈欠,我睡眼惺忪地从窗户伸头望去,只见一棵树横在了前方的道路上,将路堵得死死的。
“咦?”
随后我眼前一亮,睡意全无。
原来,树身上竟然挂着一只死去的山鸡,开肠破肚,鲜血淋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