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冷静。”
“十三，他是谁？”
没等我回应牛饮海的话，方晨曦已经追了上来。
“晨曦，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牛背山前辈的师弟。因为是老牛吃肉得道，所以名讳为饮海道人。”
“晨曦见过前辈。”方晨曦恭恭敬敬的施礼。
“小师叔，你们什么关系？”
我的本意是隆重介绍下牛饮海，扣上一顶高帽子，然后他肯定会飘飘然，继而在方晨曦面前好好卖弄一番。
等方晨曦得知我与牛饮海的真实关系后，必然会把怒火发泄到后者身上。
可我低估了牛饮海，这头老牛根本不上当，相反还将了我一军。
没有丝毫的意外，方晨曦动手了。
揪住我的耳朵，狠狠一拧。
“行啊十三，他喊你师叔，我喊他前辈。要是按照这个辈分排，我以后是不是得喊你一声祖师爷呢？”
“晨曦，你先放手，疼……”
“说完才放。”方晨曦说着，又拧着转了半圈，“我喊祖师爷倒是没问题，就是怕干妈那里辈分乱了，你说呢十三？”
额……
母亲都搬出来了，于是我赶紧服软。
“晨曦，当着师侄呢，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饮海啊，你还傻愣着干啥，赶紧行大礼啊。”
“饮海，见过师……”
“你可别折我的寿，喊我晨曦就行。”说着，方晨曦放开了我，“以后去了方山，我看你怎么面对牛前辈？”
“好说，到时候各论各的就行。”我赶紧赔笑，“实在不行，我再把无名老道弄出来，到时候牛前辈肯定会转移视线。”
等等……
说完，我意识到了一点，方晨曦什么时候这么暴躁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母老虎？
果然可怕！
“十三，我怎么觉得你另一只耳朵也痒痒了呢？”方晨曦似笑非笑。
“饮海，说你呢，是不是皮痒痒了，连我都敢撞？”我赶紧转移话题。
“小师叔，这你可冤枉我了。”牛饮海叫屈后，猛地一拍脑袋，“刚才被撞晕了，差点耽误了正事。”
“怎么了？”我追问道。
“小师叔，我之所以这么着急过来，是因为狗子闯祸了。”
“什么祸？”
“闹春了。”牛饮海不好意思的笑笑。
闹春？
我一愣，稍加思索才明白过来。
盘瓠，发情了！
可是这不正常啊？
一来，盘瓠还小，还没到觉醒生理本能的时候。
二来，天寒地冻的，就不怕冻出个好歹来？
“饮海，边走边说。”
抵达鬼市外围的时候，我也彻底弄明白了盘瓠闯下的祸。
我叮嘱在先，所以盘瓠跟牛饮海老早就来到了鬼市，在判官的指引下，购买了很多构建小阴司需要的东西。
在某处摊位砍价的时候，牛饮海他们遇到了一个牵着狗的小女孩儿。
然后，盘瓠就被迷住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狗如此也能理解。
问题是盘瓠是真狗啊，把见色忘友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将我交代的任务抛之脑后也就算了，还不顾牛饮海的劝说和阻拦，追着另一条狗不知去了何处。
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舔狗是多么的没有下限。
鬼市开集，妖魔鬼怪齐聚，步轻尘正在闭关，而判官又不适合抛头露面，所以牛饮海就赶紧来找我了。
水云白曾经给我一个铃铛，系在了牛饮海的脖子上。
通过此物，他能感应到我的大概位置，于是就有了之前相撞的那一幕。
“不管它了。”
了解完以后，我气得想去扒了盘瓠的皮。
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非得学人家泡妞？
既然它不安分，那就折腾去吧。
连个狗窝都没有，把舌头舔掉两层皮，怕是也不会有任何的收获。
“小师叔，不管不行啊。”牛饮海苦笑着说道，“那傻狗离开之前，我多长了个心眼，悄悄在它身上打了道符纸，可就在我去找你之前，那符纸被人毁掉了，所以我担心那傻狗被人算计了。”
“万一被人杀掉，炖了肉汤怎么办？退一步讲，就算没有性命之危，被人割掉腰子什么的咋办？”
“饮海啊，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些套路很熟悉呢？”我皱了皱眉头，“咱们相遇之前，你不会就是干这个的吧？”
嘿嘿……
牛饮海尴尬的笑笑，又说起了盘瓠：“小师叔，我觉得那条傻狗，真有可能出事儿了。”
“不是可能，就是出事儿了。”
我刚才已经通过血契做过感知，已经与盘瓠彻底失去了联系。
这只能说明一点，有人把它镇压或是封固了。
“十三，现在怎么办？”
方晨曦是个明事理的人，所以早就抛弃了先前八卦的念头。
“还能怎么办，找呗，总不能真不管吧？”
我肚子里憋着一股火，眼下却只能强压着。
“问题是怎么找？”方晨曦面色凝重，“鬼市当中，鱼龙混杂。而且这老牛也说了，他的符纸都被毁掉了，说明对方极有可能是有备而来的。而且我有种感觉，盘瓠不是真正的目标，更像是在引诱我们。”
“嗯，所以此事不能着急。”我已经想到了这点，“这样，咱们先去趟河神庙，问问河神再说。”
话落，我率先朝着河神庙走去。
“哥，你又来了？”
门口大青鲤看见我，热情的打着招呼。
“河神大人在不在？”
“在是在，不过闭关了。”
得，白跑一趟。
我心中清楚，所谓的闭关，就是融合泉眼。
毕竟那东西不仅关乎着河神的前路，也维系着沙河的未来。
换做是我，也会第一时间将其祭炼。
“我想借河神大人的道场一用，希望两位行个方便？”说着，我又塞过去了两道灵符。
“哥，您随便用，只要别拆了就行。”
“多谢。”
来到庙里，我直接祭出了铜钱剑。
从上面采摘铜钱，心思虔诚的起了一卦。
结果为大壮卦，雷天大壮。
大壮，大者壮也。
刚以动，故壮。
大壮利贞，大者正也。
正大，而天地之情可见矣。
此卦的真意是指阳刚而强盛，刚健而有行动，所以称之强盛。
强盛有利于坚守正道，是说刚强者还必须端正守中。
正直而刚强的真情实感，体现在天地万物之间。
主卦象是天，特性是强健，像天一样具有无穷威力;客卦象是雷，特性是运动，代表新生事物。
“十三，看出了什么？”
方晨曦不是陆青禾，对卦象涉猎不深。
我还没说话，就听牛饮海说道：“壮盛则止，刚极则伤至，凶危，无定处。”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或者势力在滥用权力，所以盘瓠才受到了殃及？”方晨曦聪慧异常，直接点明了卦象中的真意，“而且盘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关键是没有定处，始终处于游动当中？”
“嗯，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牛饮海凝重的说道，“什么东西，会在时刻游动中呢？”
“目前还不清楚，但也不一定是坏事。”我仔细审视着卦象。
“怎么讲？”两人同时追问。
“小人用壮则衰，君子遇壮则盛。”
“那条狗，也配称君子，分明是墙头草、马屁精。”牛饮海不屑。
“闭嘴吧你。”我瞪了牛饮海一眼，“此中小人和君子，指的是敌我双方，并非特指盘瓠明白了吗？”
“……”
牛饮海沉默点头，又看了看卦象。
“也就是说，如果对方是君子，最终的局面是双赢。若是小人的话，他们会输的彻底？”
“不是彻底，也不是输。”我纠正道。
“那是什么？”
“死，而且死的很惨。”
话落，我收起铜钱走向庙外。
“将壮子拆解，可以得到丬和士，左侧象征着背负重物，右侧代表着一个人，现在就去找他。”
“小师叔，外面人山人海的，怎么找啊？”
“你这老牛，脑子怎么不转弯呢？”
方晨曦抬手，指向了热闹的集市。
“你仔细看看，有正常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