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死期将至，夜蛾绫情绪很平稳的过完平静的一天。
冥冥中的直觉告诉她，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死亡通知。
她打开电视机想看一下最近发生的时事政治。
熟悉的声音窜入耳畔。
——“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热心市民而已。”
戴着眼罩也不减帅气的高大男人坦然自若，面对着眼前摆在自己面前的话筒。
他提溜小鸡仔地，把预要偷溜的藤丸立香抓过来，放到镜头面前扭头介绍：“主要功劳都是这位少女做的，很厉害吧～”
面如死灰的藤丸立香：“……”
怎么说也是被众多英灵庇佑成长的救世主，她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面对镜头侃侃而谈。
“是，是我们外出旅游发现这个贫困小山村，这种封建愚昧就应该彻底废除，是的，你说的没错……”
被迫营业，笑出强大.jpg
新闻显示是昨天傍晚。
夜蛾绫揣测男人的想法，怎么说都是一个人，看悟也能看出来，刚想着被踢门动静打断了。
——“绫！出大事了！”
五条悟惊魂未定的踢开门，大声嚷嚷道：“杰生了！”
“是个女儿！”
“……”
夜蛾绫手一抖关掉了新闻，她八成觉得这坏心思的猫又在搞事，冷静的回：“恭喜，要红包吗？”
“我没开玩笑，大早上的刚打开门，两个小鬼抱住杰认亲。”
五条悟边说，边走到门口，拆礼物似的推开门，还配音“当当当当～”
呈现在光线下的黑发少年迎着熟悉的目光，僵住了。
双胞胎姐妹一人搂着一个腿，抱着脸色发白的夏油杰清脆的喊：“爸爸。”
天降女儿，喜当爹的夏油杰下意识的拨开她们，急忙解释：“不是，我不认识……”
“妈妈！”
双胞胎姐妹怯怯的盯着夜蛾绫叫，小脸上忐忑不安，手拽着衣摆不安的抬头。
夏油杰：“……”
夏油杰不反抗了，他按着两个女孩的头，语气温柔：“我摊牌了，悟。”
“是的，我们有个孩子。”
暗处偷听的男人：“？”
五条悟：“？”
你不要批脸。
夜蛾绫不理两个搞怪的dk，她蹲下身和双胞胎平视，温色染了精致的轮廓：“没事吧，能问一下，是谁送你们来的。”
“我们是被一个大姐姐救出来的，她把我们送到这，说长的很好看的姐姐一看就知道了。”双胞胎揣揣不安的红了眼眶，低头道歉：“对不起姐姐，忍不住叫了你妈妈。”
“不要伤心，妈妈叫不成可以叫我姐姐，我叫夜蛾绫。”
“绫姐姐！”
看着黑发少女轻而易举的哄好了两个小女孩，夏油杰莫名失落的叹气
：“原来不是真的啊，我还以为未来的女儿找上门了。”
“大晴天的，白日做梦呢。”五条悟毫不客气的回怼。
“说什么呢，你们和我一块儿走。”
抬脚踢了踢闲聊的两个dk脚尖，靠谱大人一手牵一个准备领给夜蛾正道，登记他户口上。
——“你们两个，收拾东西返校。”
咒术高专准备来说没有确定的假期，咒灵天天都有，他们也只能偶尔放几天假休息会儿。
对特级咒术师来说假期都是假的，她提前清空一批咒灵才能有缓和的时间。
夜蛾绫没想落在自己户口上，等她离开了，这两个又没了监护人，还是挂在老爹名下靠谱。
“绫，绫——”
白发少年连叫了几声，小太阳镜滑落到鼻尖，拖着腔调不满的嘟哝：“想什么呢，我刚才说的听没听见啊。”
“你继续。”
五条悟哼唧了一声。
“在说我生日快到了，记得给我提前准备生日礼物。”
要生日礼物要的这么理直气壮，也是没谁了。
“……我会的。”夜蛾绫沉默了两秒，眸光微动。
夏油杰听到后侧脸，语气担忧：“没事吧，最近工作太忙了？”
特级咒术师的辛苦他们也能感知一二。
黑发少女闭上了金眸，回答：“没有。”
“我很好，不用担心。”
*
雪天过后便是晴，温度依旧冰凉。
夜蛾绫处理完所有的琐事，把两个女孩带回小公寓。
双胞胎一个叫菜菜子，一个叫美美子，性格腼腆乖巧，和年龄稍大的天内理子很快混熟。
伏黑惠拥有了三个姐姐，暂时忘记了没什么存在感的滚蛋老爹。
伏黑甚尔看自己的家庭地位一落千丈，也不在意。自从夜蛾绫把他的号码给了一个叫白兰的上层，他天天过起了007的工作。
大半夜的跋山涉水去偷窥高层小老婆，这是人能想出来的吗。
——“我出去一趟。”
伏黑甚尔懒散的“奥”了一声，他拿仙贝的手停顿了下。
“你之前不是想出去就出去吗……”他沉默了，一瞬间没控制好力气捏碎了仙贝，伏黑甚尔抬起沉沉的眼：“东西，签了没。”
“……”
夜蛾绫瞪了眼钻进钱眼里的伏黑甚尔。
“放心，没少你的。”
黑发少女没好气的说。
“哦。”伏黑甚尔点点头，他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有事说，别整虚的。”
“……有时候真想看你的脑袋里想的什么，不解风情。”
伏黑甚尔扭了下脖子，他站起来抓住夜蛾绫的手，低着声说：“你要是活着，我绝对要睡你。”
“？”
夜蛾绫懵了一下，她摸了摸耳朵，迟疑了下：“……你说什么，我听错了？”
充满野性美的男人后退了几步，他扬起唇笑的痞气：“没吃到嘴真的太亏了。”
“下次，我可就没这么好心了。”
他恶劣的扬起尾音。
夜蛾绫无语片刻，她整天除了宰咒灵就是威胁高层的人，真的和外界接触太少了。
这种奇奇怪怪的话怎么听都别扭。
挥手告别后，她到了离市区些许距离的郊外。
那里有等待着她的人，
不，应该说是英灵。
远远就能望见的高挺身影，白发的男人戴着纯黑的眼罩，于一片翠绿中转头。
罕见的，男人周身萦绕的不是轻快的气息，而是压抑，粘稠的气息，使气温骤降。
“悟。”
黑发少女站立在他的身前，娇小的个子被他所笼罩。
“果然是绫。”他低着声音笑，控制不住的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的温度。
“那天，有没有很享受啊，绫。”男人小指痉挛似的，他垂目戏谑般的讲。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最起码还是知道自己被调戏了，夜蛾绫没有正常人还有的脸红心跳，平静的如一汪清泉。
“唔，绫说的对我来说都是真话。”他俯下身，冰凉的下巴凑到了柔软的黑发，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冲耳畔吹了口气：“不管说什么，我都会信哦。”
那一副懒洋洋的欠打气质，让人看着就牙痒痒，
夜蛾绫抬手，一个手刀捅向他的腰，没开无下限的男人呲牙咧嘴捂着腹部，撒娇似的抱怨：“好过分唉，很痛的。”
“……那天晚上，悟在发泄吧，”
“……”
男人收敛了笑容，他似乎是叹了口气，抬起纤细漂亮的手指，摘下了束在耳边的眼罩，那双漂亮的，蓝色的天空和无波纹镜子般的大海混杂的双眸沉淀着骇人的墨色。
“绫很过分，擅自离开我。”
“很过分，我等了好久，杰也离开了，大家都离开了，等了好久好久，你也没回来。”
“很过分，被封印到狱门疆，满脑子都是绫，每天想的都是绫，夜里想的也是绫。”
他声音又低又轻，带着令人窒息的，仿佛能碾碎一切的暴戾。
“因为绫太过分了，所以想把绫关进只有我一个人能进去的小黑屋，永远只要看着我，陪伴着我。”
他说着危险的话语，眼尾却弯起，苍蓝色的双眸不辨喜怒的凝视着安静听他诉说的少女。
“……”
夜蛾绫长睫毛扇动，眸光浸着一层浅浅的温情，她伸手抱住男人的腰，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背。
“嗯，是我太过分了。”
她嗓音轻缓，安慰着穿越了时间的瀚海来寻找重要之人的猫儿。
黑发少女用着自己微薄的感情，尝试做到共情。
“悟做什么都可以，我不会反抗的。”
男人直勾勾的盯着看，似笑非笑的说：“做什么都可以吗。”
“即使，我要……”
“杀了你呢。”
他长腿向前伸了伸，垂眸语气仿佛带着笑。
“可以的。”夜蛾绫轻慢的开口，鎏金色的瞳仁落满了柳絮般，柔软，轻飘飘的光亮。
男人一脸果然如此，懒懒散散的耸拉着眼皮，一抹清透的蓝窥着他所挚爱之人。
无条件的信任…吗。
他抬起手指比出手势，另一只手抵住了她的额头。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男人，不。
五条悟垂下了雪白的眼睫，瞳仁沁着一点莹光。
他按着额头的食指蜷了蜷，唇角向下压着，冰凉的说：
“虚式·茈”
来自四面八方，如浪潮一样的信息席卷而来，淹没了在星海中微不足道的记忆。
岁暮天寒，只留下冰冷的阳光，眼中的太阳终究是不在明媚，
白发男人捏紧了手中黑色的圆球，外露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他扯了扯唇，对着安静的空气呢喃：“嘛，会he的，绝对会he的。”
他眸光眺望，恍惚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远奔而来，携带着极端的杀意接近。
男人看到了熟悉的眼睛，和他拥有的一样。
在此刻，他竟然笑出了声，漫天金砂飘舞于空气。
那是‘他’自己啊。
少年眼中的月亮坠落了，连带着那些星星尽数跌入黑暗，再无月暮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