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酒疯的下场就是，她现在皱着一张脸喝这苦了吧唧的醒酒汤。
喝完夜蛾绫木呆呆的摸了摸额头的绷带，起了个大包，还很疼。
“我怎么就掉进下水道了。”
夜蛾正道不想回忆自己知道女儿喝醉酒躺下水道的事情。
“如果不是悟捡到了你，你估计能躺在那一晚上。”
夜蛾绫：“额。”
“你不懂，酒是个好东西。”看着老爹又要开始说教，她连忙转移话题：“悟？五条家的那个？”
说起来她听过这个名字。
而且听到的还是不利于自己的一方面。
夜蛾正道按了按眉心，暗含警告的瞪了她一眼：“悟和你在外面的人不一样，别招惹。”
还有一点，他也怕这个逆女在悟身上翻车。
那家伙的性格，比外表更难说。
夜蛾绫摆了摆手，她对这不感兴趣，御三家只要不做到她脸上，她一点兴趣也没有。
“我在外面找到了更多模型图，老爹你娃娃的种类又可以增加了。”
她正准备深入探讨一下，被打断了。
——“老师我们来了。”
门口传来声音，把手被轻轻转动。
夜蛾绫接受到老爹的眼神，啧了一声随手拿起桌上的墨镜戴上，闭着眼准备神游。
戴上墨镜，谁都不爱。
一看到进来那个最高的人，夜蛾绫瞬间盘腿做了起来，墨镜也摘掉看着他。
“是你！”
“我记得你，你准备关我井盖，我头上这个包，说不定就是你搞出来的。”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正准备打招呼的五条悟郁闷了。
你说你怎么好的不记就记坏的呢。
他那时候关井盖也是因为生气她居然不记得自己。
夏油杰：这真像是悟能干出来的事。
家入硝子：呸，胆大妄为。
连夜蛾正道也无语了，果然这两个人半斤八两。
他制止了夜蛾绫继续说，语重心长的来了一句：“既然回来了就帮一下他们。”
主要是减轻他的工作重量。
夜蛾绫微微一笑，眼角的红痣像盈盈欲坠的泪珠，美的让人晃神，拒绝起也是毫不留情：“不干，没钱还无趣。”
亲爹也不管用。
没见过夜蛾绫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愣了几秒，他们进来的时候首先注意到的是她的气质，随性自然，让人下意识忽视了其他方面。
当夜蛾绫刻意展开自己的外貌优势，那世界就只有她一个人的鲜艳色彩。
她翘腿坐在沙发上，一手撑着下巴，懒懒的眼光扫过他们，语焉不详的说：“只要有一次功绩，你们也能上特级，实力跟上了。”
她可不想带小鬼，好麻烦。
——“如果我出钱聘用绫呢。”五条悟忽然出声，他走过去拉过一个凳子。从怀里掏出一份合同，小太阳镜下，眉眼弯弯又乖巧又可爱，“私人哦。”
五条悟早就知道，夜蛾绫算是雇佣类的咒术师，只要出得起钱，她就能办事。
在他，钱能解决的都不是事。
有钱，就是能为所欲为。
五条悟叫的太过自然，夜蛾绫也有点反应不过来：“我很贵的，你能聘用的起吗。”
资产过亿的五条悟拿起手机按下一个数，帅气的打了个响指。
听到收款声音。夜蛾绫扫了下手机里的数目。半晌，她看向白发的少年，态度端正了起来，拿起笔就是怼自己的名字。
五条悟乐得看着夜蛾绫签了那个合同，他心中的小算盘打的杠杠的。
哎呀，看来她没有注意合同他动了手脚。
*
‘委托任务是调查最近新出的一级咒灵和保护受到危害的富家子弟。’
“我去个地方，你们保护好自己。”
情报有误，一级咒灵不止一个。
夏油杰被眼前两只咒灵压制的精疲力尽，躲过致命的攻击，他滚到一边疯狂咳血。
他落单了。
在这已经和它们僵持很久了。
这两个一级咒灵只会无目的的破坏，一个速度奇快近身类，一个散发麻痹大脑的毒气。
“再不来人，老子真的要躺着回去了啊。”
夏油杰面对此困境也忍不住骂了一句，运气这么差也是没谁了。
下一秒，向他袭击的咒灵惨叫来不及呼出，瞬间四分五裂。
——“你动他一下试试，头给你打歪。”
似笑非笑的威胁声解救了他，夜蛾绫提着一个昏死的男人走进来，常穿的白衬衫上不染灰尘，飘然轻松的仿佛在散步。
“受伤了？”黑发金眸的少女好像随口的问了一句。
夏油杰苦笑一声，抹掉滴进眼睛里的血：“没办法，这两个疯狗一样追着咬，气都喘不过来。”
“受伤了哪，算了，我自己看。”夜蛾绫挑起眉，嗓音突然轻缓下来。
手抵在正宗刀柄处，鲜红的火焰刹那间席卷刀身，窜起的火苗格外温顺的缠绕她挽起衣袖的手腕。
“四肢。”手起刀落，咒灵的四肢被整齐切断，刺耳的哀嚎声响起。
“腹部。”
从咒灵腹部的洞口跳出来，夜蛾绫还能笑着擦掉嘴角的血。
“还有，脸。”
一刀砍掉丑陋的让人呕吐的头颅。
这是在虐杀咒灵。
传闻夜蛾绫是没有咒力的，她能杀咒灵是因为手里的太刀，能抑制咒力的生长，让它痛苦的死去。
夏油杰意识到，她在给自己出气。
他受的伤，如数奉还给了咒灵，还是百倍的那种。
“解决了。”
夜蛾绫收回正宗，走到他面前直视夏油杰的眼睛，突然发现他长的也不赖，有种谦谦如玉的君子气质。
当然也只是外表而已，这两个闻名的天才性格恶劣她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
“你站这别动。”盯了半天也只是扔了一句话。
夏油杰松了口气，心中却莫名怅然。
夜蛾绫走到那个男人面前，提拳毫不留情的冲肚子来了一拳。
“醒来。”
夏油杰眼皮一跳，下意识想阻止：“绫小姐，这只是一个普通人类。”
此番作为违背了他保护弱者的初衷。
而夜蛾绫只是抬了抬眼，淡淡说了一句：“别动，站那。”
话音刚落又是一拳砸到脸上，男人鼻血稀里哗啦的流淌下来。
男人被剧烈的痛苦强迫苏醒，他睁开满是血的眼，看到了昏迷前卸了他四肢的恐怖恶魔。
“放过我吧我错了求你了啊啊啊啊啊！！！！好疼啊啊啊啊！！！我要告诉我爸妈！！！我要让你死！！！我的手啊啊啊啊！！”
求饶无果他就开始疯狂咒骂。
“我才是雇主，我让你杀谁就杀谁！！！凭什么那群肮脏的贱人还要打扰我的生活。”
“我本应该是继承人的！都怪那群贱人！都怪她们！！！死都死的不安稳！！！去死！！！都去死啊！！！”
——“啪。”夜蛾绫一巴掌扇过去。
“嘴放干净点，渣宰。”
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黑发少女站起来一脚踩中他的胸膛，金眸冷漠的俯视他，好像云端上的神明看着令人呕吐的蝼蚁。
夏油杰脑子转的很快，他马上察觉这件事可能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这两个咒灵，是他间接造成的。”
夜蛾绫垂着眸解释，也只是点到为止，不多说。
这两个咒灵，一个是他自己憎恨着这群女孩毁掉优渥生活的诅咒，一个是被他毁掉人生虐杀死去的女孩们的诅咒。
谁能想到，生来便站在金字塔顶尖的富家少爷喜欢虐杀女孩，还是小小的，如同幼花一样的女孩，有些家的不好动，就专买那些拐卖的，或者贫苦家庭的，反正也没有人救她们。
死后的尸体被埋到院落，当做养料助他养的槐树成长。
这些隐秘的丑闻被捅了出来，他的家族迅速反应过来封口媒体，对男人的惩罚也只是失去继承权，转移到了这个城市。
就算进了监狱，也会有家族的人怕他丢脸而捞出来。
由此，诅咒滋生，它们弱小的时候便缠着他，想杀掉的欲望一天天成长，直到爆发的一天。
当然，这些事是她利用系统查出来的。
所以，她才施之暴行。
——“绫小姐，我需要一个你动手的解释。”
夏油杰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幽深的紫眸对着她，他一字一句的，带着不容否定的语气：“我需要你的解释。”
夜蛾绫所做的这些，不属于他认知里的‘大义’。
他需要一个解释，一个让他认可的解释，尽管这个解释会让他推翻之前的认知。
“啧。”
夜蛾绫弄昏了男人，快的让夏油杰根本反应不过来。
“他不是你需要保护的弱者之一，其他的……”
“强者做什么，是不会解释的，想知道什么，自己去找哦。”
她挣脱开桎梏，翘起嘴角风轻云淡的说。
只剩下一个头的咒灵飞快吞下男人对身体，腐蚀的毒液霎那间成为一具白骨。
冷风，吹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