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尚飞当即将情况上报，立马得到批复，羽毛球馆的范围随即被封锁起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不少正在活动的师生都被请出去，颇有怨言。
顾棠心头思绪万千，实在搞不懂，这些事怎么全都牵扯到一起了？
柘湛跟在她后面，神色淡然。
没走几步，似有学生认出他来，一个劲地尖叫。
“天呐！是柘教授耶！”
“他也来打羽毛球吗？”
“我实在太厉害了！居然选到这门课程！”
……
顾棠冷不丁被吓一跳，这个场面，似乎在哪见过？
她转身看去，只见他弯了弯嘴角，笑容如湖面上涟漪，很浅很短暂。
这一笑，不得了！
再次引来一连串尖叫声，甚至有学生已经留意到走在前头的顾棠，似在猜测两人的关系，吓得她赶忙埋头，加快脚步，逃命似的跑开。
她从来不否认这男人长得好，但笑得这般妖孽……对学生来说，真的好么？！
碍于那么多学生在，柘湛没有继续跟上，而是往文博学院行政楼的方向走去。
好在门口就有出租车，顾棠连头都不敢回，直接上车就走。
一下车，手机震了震，有信息进来。
【蔗糖：忙？】
【甜甜：还好。怎么了？】
【蔗糖：看天。】
顾棠一脸懵，愣愣抬起头，却被阳光一刺，马上低头。
似乎察觉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又有一条信息进来。
那是一张照片，湛蓝的天空中，太阳被一个巨大的光环环住，阳光晕开，特别美！
【蔗糖：日晕。】
顾棠几乎都要怀疑这照片是p的，旁边传来一阵低呼声。
一位年轻的妈妈，推着婴儿车恰好停在不远处的树下，她举着手机朝天，时不时发出一些感叹，“哇！好漂亮的光环啊！”
顾棠微微眯眸，阳光依旧刺眼，她也学着那位年轻妈妈的样子，拿起手机朝天空拍。
点开图片的刹那，她顿住了。
虽然拍的时候手有点晃，但大致轮廓还是拍下来了。
巨大的光晕笼罩在太阳周围，有种很魔幻的感觉，真的好美！
【甜甜：看到了，很美！】
“宝贝，听人说，有幸看到日晕的人，会很幸福哟！”年轻的妈妈，把小宝贝从婴儿车里抱出来，亲了亲那肉嘟嘟的小面颊。
【甜甜：我听旁边的人说，看到日晕的话，会很幸福哦！】
【蔗糖：嗯，会很幸福。】
这么一个小插曲，让顾棠低落的心情好了不少。
林尚飞那边好不容易有了顾诚的线索，但她也只能静待消息，急不得。
有些不想回家，顾棠漫无目的地走在小区里，缓缓来到人工湖边。
凉风掠过湖水，轻轻拂面而来，她顿觉清爽不少。
此时湖边草坪上没什么人，她缓缓躺下，仰望天空，日晕早已散去，光线柔和下来。
不时有鸟儿飞过，渐渐变成蓝天中小小的黑点，她索性闭上眼，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一般来说，除非有紧急会议，柘湛才会出现在行政楼。
他难得在这个时间段过来，还破天荒地坐在办公室里翻阅材料，的确引起不少人侧目，纷纷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行政主任受众人嘱托，犹豫好一会，才走上前去，低声询问，“柘教授，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现在日常办公沟通，除非很紧要的文件需要面签之外，其他的材料基本都是走平台审批。
他们有什么材料，通常都是通过办公平台系统审批渠道，提交给柘湛审批，再者，近来没有什么要紧的材料需要他审批，他现在出现在这里，的确蹊跷！
“请问，有关我院今年秋季下乡项目的会议纪要在哪？”
既然那份终审名单有疑，那问题很可能就出现在这些讨论会议的过程中了。
“会议纪要啊？”行政主任稍微沉思一会，才从柜子里翻出一个档案盒，摊开来，“都在这了。”
柘湛翻了几下，眉心渐渐起了褶皱，“所有的……都在这了？”
行政主任有些为难，想了想，才低声道，“有一些是临时讨论，就没有单独做会议纪要了。”
“如此。”柘湛慢慢合上档案盒，不再出声。
本来周边还有一些敲键盘的声音，随着他这声话落，什么声音都没了，现场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
行政主任虽然摸不清这位年轻教授的来路，但他各方面的风评都极好，除了人冷面冷一些，还真挑不出什么问题来。
好一会，柘湛轻轻颔首，声音没有什么温度，“谢谢主任，您先忙，我自己慢慢看。”
行政主任看到柘湛又开始翻阅最新的会议纪要，她点点头，将档案盒放好，转身离开。
办公室原本还有几个人在忙，此时都几乎不约而同起身，一起离开。
柘湛依旧面无表情，指尖叩在桌上，一下一下。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打开电脑，登录办公邮箱。
这时，门外传来一些声响。
行政主任似乎有些着急，跟着进来的林尚飞与小李，在看到柘湛的时候，倒没太多惊讶。
“林警官，院长已经和我说过了，你需要什么资料，我们会尽力配合！”行政主任此时看向柘湛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转而又与来人介绍道，“这是我们学院的柘教授。”
“柘教授，这是林警官，他们有……”
林尚飞抢先一步打断她的话，摆摆手，“不要紧，我们与柘教授认识。”
“啊？！”行政主任陡然瞪大眼，来回在两人身上扫几下，的确挺意外！
“主任，麻烦您将有关贵院今年秋季下乡项目的资料找出来，给我们看看。”小李上前，环视一周，目光落在最边上放有档案的柜子上。
“噢？”行政主任惊讶得不行，柘湛刚刚问起，警察现在又来问，难道……今年的项目出什么问题了？！
尽管内心有千万个疑问，行政主任还是很快将相关资料的档案盒抱出来，放到桌面上，还大概介绍一下这次项目的情况。
林尚飞一边翻阅资料，一边发问，“之前，是否公开过，这次项目的负责人，或是主面试官是谁？”
行政主任先瞄一眼柘湛，见他无动于衷，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般，低声道，“最开始，我们院内是倾向于让顾诚教授带队。”
“可后来顾教授……请了好几个月的假，这个负责人就一直没落定下来。”
“直到上个月底……”行政主任悄悄往旁一指，声音压得更低，“确定由柘教授带队。”
小李与林尚飞对视一眼，接着问，“面试官都有谁？还有终选名单呢？”
行政主任想了想，继续道，“面试一共有三轮，因为是面向全校招队员，第一轮由各个学院推荐，第二轮由我院有经验的学生来面试，第三轮，也就是终审……由柘教授亲自面试，敲定人员名单！”
“三轮面试啊。”林尚飞突然追问，“那初选面试的资料，在哪？”
“各个学院内部初选的资料，都没有交到我们学院。”行政主任又道，“我们这里只有我们学院组织的第二轮和第三轮面试的资料。”
林尚飞眉心一皱，偏头吩咐小李，“去联系各个学院，将初选的相关资料收集过来，尤其是……外语学院的。”
行政主任一听到“外语学院”四个字，立马就联想到之前的事，面色骤变，不确定地问，“是不是那个坠亡学生……”
林尚飞瞥她一眼，没有回答。
这时，柘湛清冷的声音传来，“林警官。”
林尚飞闻言，摆手让小李赶快去办，随即迈步朝柘湛的方向走去，沉着脸，“什么事？”
“第二轮面试，她被拒了。”
室内本就安静，柘湛冰凉的声音几乎给周围的空气加上一层寒霜。
“哪里？”林尚飞看向屏幕，眯起眸。
上面是一行行邮件，看来，这人一直在翻看邮件记录。
柘湛稍稍侧身，让出一些位置，指尖轻点鼠标，点开一封邮件。
上面记录的是所有第二轮面试人员的资料，其中包括通过的也有未通过人员。
一般而言，只要将通过第二轮面试人员的名单提交上来即可，但柘湛却让学生们将所有第二轮面试人员的资料发过来，就是担心有漏网之鱼。
“心理问题？”林尚飞一路往下看，面色愈发凝重。
“写这份记录的是我院比较有经验的一位学生，他为人谨慎……”柘湛语气稍顿，又点开邮件里的另一份附件。
林尚飞双眼放光，声音极沉，“这算是……诊断证明？！”
天知道……他们为了找出姜娜有心理抑郁的证明，找得多辛苦！
她在遗书中提到压力大，心理抑郁，但是却没有任何资料能证明她有这方面的问题！
林尚飞看一眼落款，心中稍微安定一些。
这是大半年前，校医对姜娜开出的转诊建议。
至少可以证明……她的确有这方面的疾病，需要转诊治疗！
“嗯。”柘湛轻点头，看一眼旁边的档案盒，又道，“直接去问问这位校医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