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姝给她的消息。
今天在课堂上，周姝没觉得自己是坑了一把乙灿，倒是因为先前乙灿给了自己一块燃石勉强算是完成了三分之一的课题，她单方面对乙灿算是有些好感，这一次家中的聚会，周姝给乙灿发了邀请。
【周姝：到时候你过来我还可以给你引荐引荐，你不是自己也在做能源石吗？聚会上会来不少大鳄，你来的话肯定会有收获。而且班上也有不少人一起参加，时间和地点我都给你发了附件。】
乙灿有点意外，她当然知道像是学院里不少类似于周姝家庭的学生，在家里有聚会时会邀请校友参加。不过她来帝国大学已经小半学期，今天这是她第一次接到邀请。帝国阶级固化严重，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也很难接触到更上一层阶层。
对聚会乙灿没什么兴趣，但当她正要回绝时，周姝的新消息又弹了出来。
【周姝：你知道周琪吧？我姐姐，现在国民女神，你如果来参加的话，还可以见到她。如果你想要签名，也不是不可以，就当做是我报答你上次给我的燃石之情，怎么样？】
乙灿正输入着那行“谢谢不用了”的手顿时一僵，然后飞快删掉，发送了一个“好”。
她对周家的聚会的确没什么兴趣，但是对于周琪，她有点想见见。杜洋的案子看起来周琪只是一个无辜的被卷进来的娱乐圈的明星，但现在所有的线索全都在杜洋身死的那一刻全断了，唯有一个身上看不出来有任何疑点的周琪。
宴会是在这周周末，因为殷舟的离开，在周末之前的这段时间，乙灿又恢复了往日的习惯住在了学校，这倒是无意间跟陆婉琪多了些联系。
虽然先前被户外课题的教授训斥了一通，但这丝毫没有打消掉陆婉琪对于嗑cp的热情。
“乙灿，今天怎么没有看见殷舟？他没跟着你吗？”这天下课，陆婉琪抱着书飞快跑到乙灿身边，跟着她一块儿朝宿舍楼走去。
路上遇见同班同学，不少人友好冲着乙灿打招呼。因为两天前乙灿上传到班级的那份提高燃石的精纯度的实验报告，让一个班的学习氛围都拔高了几个度。
听见陆婉琪的话时，乙灿一愣，她觉得自己这几天课业很忙，让自己投入到研究中，就可以短暂地不去想忽然出现在自己生活里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那个人，可现在听见陆婉琪随口一提，前一刻被研究数据塞满的脑子里，全部都被一张熟悉的脸霸占。
“嗯。”乙灿轻声回应。
陆婉琪叹气：“他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你的保镖吗？这么不尽职？最近都没有新的粮食可以嗑了！”
乙灿耳朵忽然一红，结结巴巴反驳，表示着一点都不坚定的拒绝：“你别胡说，这都是什么啊？”
陆婉琪那双灵动的眼睛一转，笑眯眯看着乙灿道：“哦，你不喜欢？”
陆婉琪的话让乙灿立马想到了那天在车上自己收到的那张照片，她被殷舟半拥在怀里，这么长时间她似乎也没有问过自己心里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骤然被陆婉琪发问，乙灿掐着自己的食指：“不喜欢。”
她口是心非。
可是，就在她刚说了这话后，陆婉琪当即道：“真的吗？那这样吧，既然他这么不尽忠职守，你又不喜欢，那把他转让给我？转让费是多少，你直接给我报价，现在我就转给你怎么样？”
“不要！”乙灿下意识着急脱口，殷舟又不是什么物件，怎么可以随便转让？再说了，她，她和殷舟之间好像也不完全是雇佣关系。
可当乙灿急躁干脆拒绝了陆婉琪的提议后，她的耳朵里顿时落进来一声愉悦的笑声。
乙灿再抬头时，对上的便是陆婉琪那双带着十足的狭促的目光。
上当了。
乙灿的小脑袋里出现了这三个字，顿感面子上过不去，干脆低着头装作鸵鸟躲避着身边陆婉琪的视线。
陆婉琪：“哦，原来还是喜欢嘛！”
乙灿不吭声，着实已经想要原地消失。
陆婉琪伸手勾上乙灿肩头，“听周姝说，她周末也邀请了你去参加她们家的什么宴会？到时候我们可以一块过去？你家在什么地方，我来接你？”
乙灿正好也无人作伴，点点头答应下来。
转眼间就到了周末，下午夕阳快要落下时，陆婉琪就到了乙灿家门口。
早春的花已经谢了，有绿芽出头，郁郁葱葱，少了几分花香，但却是多了几分生机。
当乙灿坐进车中时，陆婉琪还望着外面的二层房的不知道有多少年历史的小洋房，感慨道：“这真是你家？”
有这样的小房子的人，陆婉琪才不相信乙灿真是学校里传闻的“三无”学生。
乙灿点头。
帝国的土地买卖是永久性的，陆婉琪不由道：“这房子看起来维护得还很好，不过你怎么没有想过推翻重建？这看起来有些年头，刚才我绕了一圈，你家这房子占地和院子的占地，足够可以在上面修建一栋公寓房，资产可以至少翻十倍。”
乙灿：“……”
她发现陆婉琪虽然不务正业，但是在钱这种事情上，倒是敏锐得不行。
只不过这房子她是不准备推翻重建的，“没想过，这是我家长辈的房子，里面有不少记忆。”
陆婉琪听见这回答，更是断定乙灿不缺钱。毕竟就算是她，也不一定能在面对能增值十几倍的资产无动于衷。但乙灿这话表达的意思她不知缘由，但直觉不该自己多问，于是跳过这话题，“不过你真的是拿着推荐信进来的？不是说想要拿到能进我们学校的推荐信特别不容易吗？我怎么觉得你更像是砸钱进来的？”
就说现在乙灿住房的价值，在整个帝国最繁荣的首都星上，还是最繁华的行政区，不是早些年家中就在这里立足的家庭，怎么可能会有住宅？
陆婉琪反正不相信。
乙灿歪着头笑，“你觉得呢？”
陆婉琪也知道自己的推论更站不住脚，帝国大学入学森严，想要砸钱进来，光是一封举报信，就能让一众涉案人员下马。
“不过就看你之前合成燃石能源石的手艺，你知不知道现在大家都在背后怎么议论你？”
“啊？”乙灿脸上有些茫然。
陆婉琪嘿嘿一笑，“都在想你从前是在哪所高校，是被我们学校挖过来的，还有人在校网上下注！”
乙灿：“……”
“就是现在讨论了都快一周时间，还没人能找到你之前入学的石锤。”陆婉琪眨了眨眼，凑近乙灿：“不如你现在告诉我，我也去下一注，倒时候我赢了钱，你七我三？”
乙灿笑容渐深，那可能最后谁都赢不了。
“真不要联手吗？你别看不上这点钱。”陆婉琪神神秘秘打开了校网论坛递给乙灿看，“最开始参与的人很少，但现在你看看，差不多整个学院，还有隔壁地质学院的人都参与了进来，整体赌注是越来越大，最后赢的人肯定能赚盘满钵满！”
看着校网上的热度和帖子楼高，赫然已经是最近一个月里排名最高的，乙灿惊讶极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陆婉琪耸肩，“因为最开始所有人都觉得应该是很好查，可没想到谁都没查不出来，而且几个传闻中学校的‘百事通’都不知道，你简直就更让人好奇了。”
乙灿：“……”
原来是好奇心作祟。
“如今你已经是我们学校的十大未解之谜了！”陆婉琪兴奋道：“所以，我们要一起合作吗？”
乙灿：“……”她认真看着陆婉琪，莞尔反问：“那既然现在是只有我一个人才知道的答案，我为什么不单干？不用跟你分成？”
陆婉琪傻眼，半天没说出话来，那双平日里灵动的大眼睛这一刻也像是变得呆滞了一样，“你你你……”陆婉琪捶胸顿足，“不是说好了小白兔人设吗？痛失一个亿！”
乙灿无辜冲着她眨眼，陆婉琪表示很心痛。
与此同时，在首都星空间基站内，缓缓驶入一艘外表看起来低调的飞船，舱门打开，里面一行穿着黑衣的面色苍白的血族从里走了出来。
驻守在基站内的军队已经戒严，为首的一名带墨镜的年轻男人拿出通行令，在清点人数后，这行人被带上银赤手环后，这才被放行。
一进入首都星内，顾鸣一把摘掉墨镜，这里面的世界已经是傍晚。
顾鸣走到队尾后面男人身边，“老大，这事你交给我就行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在他身边的赫然是殷舟。
殷舟面无表情盯着他，顾鸣自动闭嘴。
只不过这闭嘴的时间有点过短，很快顾鸣又喜滋滋地问：“老大，你该不会是为了去看那小姑娘吧？”
片刻后，顾鸣重新带上了墨镜。
嘶，眼眶疼。
殷舟解决了跟前的小麻烦，又想到这次回去后，手下人从杜洋住处搜出来的这段时间的交易记录，有一条很耐人寻味。
被首都星的刑侦人员判定为意外死亡的那位金箔雕花手工艺人，出现在杜洋的暗杀名单手册上。
对应的买凶方，是一串虚拟数字。
这种纯属单线联系，也是跟他们组织最安全的一种□□的手段。买方不记名，需要直接按照交易金额先给他们账户打入全部的启动资金，在汇款备注提要求。这是一套完完全全的先收款，后做事的交易方式。一般而言，汇款账户都是虚拟账户，饶是隼这边的人，也很难查到究竟买家是谁。
可这种联系也说明了一点，这是老客户。只有老客户才知道的账号，还有交易金额的层次划分。
殷舟在离开前虽然已经告诉乙灿这件事情的线索一定断了，但按照这段时间他对乙灿的了解，可能那小姑娘不会这么容易死心。恰好家里也给他分配了一项任务，虽说是找周家这种小事，就像是顾鸣说的那样，完全不需要自己亲自出面，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