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灿被周姝叫到名字时，脑子里还在想着刚在学校门口自己被殷舟摸头的那一幕，骤然听见自己名字，她还有觉得有点茫然，抬头有点傻傻地看着声音的源头。
陆婉琪刚才特意选在坐在乙灿身边，现在看着乙灿这样，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她的手臂，小声道：“回魂了。”
乙灿眨眨眼，“啊？”
如今被这么多人看着，她甚至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朱子茜最先反应过来，先前在飞行器上时，周姝也用同样的理由反驳了自己，可是那时候她想追问乙灿是不是真的时候，后者已经回房间，门口还站着一凶神恶煞的殷舟，朱子茜没办法证实。等回到首都星时，朱子茜找到在部队里的堂兄问了问，得到了确切的回答。
“一个人对抗变异植株？不太现实，就算是我们军队的人在遇见变异植株侵袭星球事件，都有卫医院的研究人员从旁协助，针对不同的变异种类，用不同的药剂。”
有了确定的回答，朱子茜只当做周姝先前的话是在骗自己。
“周姝说你完成了小组课题，这难道不是她在骗人？”朱子茜看着乙灿说。
乙灿摇头，“不是，我完成了。”
不知道是不是乙灿回答的语气太镇定，也太冷静，似乎完成课题是再理所当然的事，不费吹灰之力，在座的同学一个个都震惊地看着她。
“不可能吧？被周姝搞成那样居然能完成小组课题？”
“我靠？如果真完成了，我只想知道跟她搭档的军事学院的是谁！好强！”
“军事学院最强的不是虞城吗？有消息说，周姝为了这次小组课题，找人把随机分配搞成了一对一指定分配，点名道姓要了虞城……”
“嘘，小声点吧，忘了我们教授最讨厌听见说我们能材院是靠军事学院吗？”
“啊，你们当时没跟我们在一艘飞船上？难道忘了吗？飞行器被劫持的时候，有个长得超帅的男的，好像那是乙灿的保镖？”
“不会吧？乙灿有保镖？她家不是三无群众吗？”
……
“安静。”
就在一群学生叽叽喳喳忍不住讨论时，站在讲台上的老教授开口。看着下面七嘴八舌的学生，再看看乙灿，老教授忍不住感慨，小姑娘面对质疑声时多淡定，一点也没表现出来急躁，是个好苗子。可他哪里知道现在乙灿脑子里压根就没关注现在教室里的这些问题，乙灿只觉得殷舟在离开前落在她额头上的那只手仿佛挥之不去，站起来后回答了朱子茜的问题，立马思绪又飘到了已经回到家中的某人身上。
教授一开口，吵嚷的班上顿时变得安静。
老教授直接在光脑上将乙灿提交的作业投放在空中，一点也不意外下面传来一阵抽气声。
“这就是乙灿同学交上来的课题作业，你们看了觉得怎么样？”老教授指着上面的燃石数据分析，乙灿一共列举了随机采样的五块燃石数据，将每一份都做了研究。“有五组没有偏差数据记录，最后才在实验结果里得出结论，这就是我们院训要求的精，就只是冲着这一点，学院的老师就没有办法给出低分。再看看你们别的人的实验数据，有多少人是做了五组测试？没有对比，你怎么就知道自己第一组做出来的数据是完全正确？”老教授看着讲台下面自己的学生问。
这实验结果太完美，完美到让下面的一众学生都目瞪口呆。
每次实验数据要求多做几组，可以审查自己数据失误。这并不是什么很难想到的问题，但是在荒星做课题时，往往在集中精力寻找到能源石之后，处于兴奋中就顺理成章忘记了论证数据，只要不出现过分离谱的数据，一般而言大多数人将会直接认定一组数据就是最后的答案。
“我知道不少人在才接触到我们专业，还会一五一十按照规矩来，但越是到后面，你们都有了经验，过于异常的数据很多人都能一眼看出来，每次在自己觉得没有异常的情况下，都不会有人主动做二次采样记录。但在科研这条路上，往往有个结论……”教授看着台下的一群被誉为是帝国将来的栋梁的学生们，开口说：“当你觉得自己已经厉害的时候，正好就是你半罐水叮咚响的时候。”
这一堂课，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乙灿这样的“参照物”，下面一群学生变得极为安静，哪怕已经是在最厌倦听说教的年纪，但在现在，居然没什么人表现出来不耐。
教授将乙灿交上来的合成能源石的数据展现在屏幕上，各项数据都直逼峰值，是从前学生们不可能做出来的精纯度时，教室里再一次传来一阵抽气声。
等到下课后，乙灿正准备起身离开，像往常那样安安静静做一个透明人，但没想到她还没站起来，周围已经有人先围住了她。
“等等！乙灿同学！”
“等一下乙灿，我有个问题还是没明白，怎么提高精粹度？”
“啊大神先别走！想问你燃石能源石怎么合成到那么精粹的？饱和度好高！为什么每次我的饱和度只有百分之六十？”
“我，我没有什么问题，就，就单纯过来膜拜一下学霸，让能源是的精粹度保持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学霸！”
……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把乙灿吓了一跳。
她还没适应这样的“受宠”，抓着书包的手指头都忍不住白了几分，她还不知道应该先回答谁的问题。
正抬头考虑，乙灿目光一顿。
有的人像是天生就能吸引她一般，明明没有说话，但她却能在第一时间里感知到对方的存在，目光所及，便是那人的身影。
乙灿愣愣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男人，反应过来后，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向上翘了翘。
围聚在她身边的同学，见到乙灿的反应，也不由回头朝教室门口看去，这一看，不得了。
就算是殷舟长相再怎么俊美，但那一日在飞行器上殷舟一人横扫星际海盗的那一幕实在是太震撼人心，这个男人又冷又不爱讲话，饶是对他的长相忍不住聚在一起讨论的女生，可在见到本人时，还是不敢多看。
殷舟倒是没觉得周围的人对他是有什么意见，他只看着被人围在中间的女生，微微皱眉，低声问：“被欺负了吗？”不然这些人围着这小姑娘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