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谁都无法抵抗这样的殷舟。
乙灿眼神变得慌乱，四处看着不知道应该落在什么地方，“你，你告诉我做什么？这不是机密吗？”
殷舟轻笑一声，“你想知道吗？”
乙灿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如果你告诉我之后，是不是就要走了？”
殷舟一愣。
乙灿却误会了他的意思，“那还是不要了，你不是都说了吗，你和昨晚的人都来自隼，这么出名的杀手组织，我怎么会不知道？”至于更深一步，她并不想了解，因为知道的越多，她越是会觉得自己跟眼前的人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种感觉很不好。
殷舟沉默。
乙灿过了一会儿问：“那，你是不是经常会很危险？”
现在帝国危险人物排名前十的有一半都来自这个组织，乙灿不由有些担心，危险的人本身应该也是活在危险中吧？
“还好。”殷舟回道，当看见乙灿那张露出担忧神色的小脸蛋时，他忍不住笑了笑说：“毕竟现在除了你，也没有什么人知道我的身份。”
乙灿“啊”了一声，忽然一下觉得自己是有了一个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她坚定看着殷舟开口说。
她的反应着实有些可爱，殷舟脸上的笑容持续到了家门口，直到见到了他在路上也没放弃要手撕的人。
顾鸣丝毫不知道自己那一通电话到底给自家上司带去了什么，现在还眼巴巴蹲在乙灿家门口，当看见自家老大熟悉的身影时，顾鸣顿时从跟一旁花店老板的搭讪中抽身而出，奔向殷舟。
可惜不是双向奔赴……
殷舟脸上没有掩饰嫌弃，在看着顾鸣时，无视了对方脸上的兴奋，压低了声音，自带着冷感还有让人一听就知道的不悦：“你怎么来了？”
顾鸣有点懵，他过来自然是汇报工作，毕竟他的通讯录不知道怎么的就被自家老大拉黑，联系不上他当然要亲自过来汇报。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在触及到殷舟的眼神时，顾鸣不由打了个哆嗦，直觉此刻他家老大的心情不是太好。
“我……”顾鸣才刚开了个头，乙灿在一旁好奇地打量着他。
“原来你长这样。”乙灿感慨说。
顾鸣还没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听见乙灿又道：“比昨天的西瓜造型好看多啦！”
顾鸣觉得自己拳头有点硬了，她怎么还有胆子提起昨晚？他那样子都是拜谁所赐？
殷舟瞥了眼自己下属，他怎么觉得昨晚的造型更好看一点？
“别干站在这里，先回家吧。”乙灿说，率先开门走了进去。
她将管家机器人留在客厅，自己准备上楼。
但身后殷舟叫住了她，“你不是想知道昨天案子的情况吗？想听就留下来。”
顾鸣以为自己出现幻听，疑惑地看着自家老大，确定后者是真允许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姑娘旁听，他几次都想开口，但殷舟一个眼神，让他默默吞下了想出口的话，一五一十汇报起工作：“杜洋上次想暗杀你，跟星际海盗那帮人合作，投进去不少钱，现在手头紧的很，准备把淮阳大道224号的建筑卖掉。但因为几十年的政治文件限制，建筑楼里有给手工从业人员提供的住宿的房屋都很难卖起价，所以……”
所以制造了一起看起来是意外的车祸，反正周虹女士无亲无故，死了也就死了，最后那间房杜洋就会拥有完整的所有权，出手的时候至少比现在要高出上千万星币的价值。
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想要得到也很简单，只需要让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消无声息消失就好，至少杜洋是这样认为的。
只不过没想到半路遇见乙灿和殷舟，计划中止。
“那现在那房子的归属到底是什么情况？”乙灿问。
顾鸣点开光脑，展现出来一份盖章文件。
乙灿今天一起来就去了警局，根本没来得及上网看消息，这时候顾鸣点出来她才知道一上午时间，飞流网上已经闹翻了。
“这是帝国皇室律师团发的一公开书，虽然没有任何强制效力，但是这律师团的名气太大，一发出来就引发了帝国网络地震。上面揭示了杜洋的恶性，如今即便是杜洋没死，还没开始被审判，因为舆论压力，也很难被从轻处罚。”顾鸣一边说，一边啧啧两声，又疑惑道：“就是不太清楚怎么这件事情他们皇室律师团了解这么清楚？难道这个律师团这么闲的吗？什么事情都关注？”
殷舟假装没听见自己手下的睿智言论，而乙灿坐在一旁眨了眨眼睛，端着自己的脸颊，望着一脸迷惑的顾鸣，笑眯眯说：“因为他们的首席律师昨天就在现场啊！”
顾鸣并不知道这话的真正含义，更是觉得诧异：“看来皇家律师团真的很闲，昨天他们怎么会在现场？”这话顾鸣有些担心，日常和皇室的人在一起的律师，如果有人认识殷舟，那昨日是不是正好撞见？说到这里时，顾鸣不由朝着殷舟的方向投了一眼。
“我叫她来的啊！”乙灿说。
顾鸣觉得自己看向自家老大的那一眼像是被定住了，当耳边传来乙灿那句听起来好似轻飘飘极为寻常的语气的“我叫她来的”话时，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顾鸣脖子有些僵硬，转了过去，一字一顿问：“你，叫，她？”
乙灿点头。
顾鸣：“你叫她就来了？”
“对呀。”
顾鸣脸上挤出一个笑，“小美女，这玩笑听起来不太好笑。”
乙灿冲着他翻白眼，从管家机器人手中接过来的荔枝水被她端在手中，很优雅地喝了一小口，“谁跟你开玩笑？”
顾鸣觉得现在自己接收的信息有点庞大，他忍不住朝着殷舟的方向看去。这种时候，当然自家的老大最是靠谱。
可是殷舟哪怕是已经感觉到顾鸣的视线，也没给顾鸣一个眼神。
顾鸣彻底凌乱，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一个电话就把皇室律师团的人叫去警局？
虽然脑子里是隐隐有个猜想，又联想到昨晚在数据库里缺失的信息，顾鸣心里一团乱麻，终于抬头望着乙灿：“你是谁？”
乙灿看了看殷舟，后者收到她的视线后，直接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挡住了顾鸣的目光，替乙灿开口道：“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
顾鸣：“？？？”
他进门到现在难道不是才问了两个问题吗？这也叫问题很多吗？
顾鸣心里委屈，又讲不出来，只能像个二愣子一样望着殷舟。
“接着刚才的说。”殷舟道。
顾鸣只得按捺住心头的疑惑，把一张照片放出来：“因为皇室律师团发声，引起了帝国民众的关注，很快跟杜洋交易的人也被曝光，但这人情况有些特殊。就是她，周琪。”
乙灿在看到照片那一刻，不由惊呼了一声。
殷舟转头看着她：“怎么了？你认识？”
乙灿点点头：“这是周姝的姐姐，那个做珠宝的周家的大小姐，现在听说在娱乐圈很有名气，网上很多她的粉丝。”
“没错。”顾鸣接过乙灿的话，顺带着还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光，“你们看看这网上舆论的风向就知道这人是有多出名。”
原本因为皇室律师团的介入，杜洋现在成了过街老鼠，在帝国人人喊打，而跟他交易的对象也瞬间被波及，一同挨骂。
“卖家杜洋是杀人犯，买家难道不是间接杀人犯？”
“希望能扒出来到底是谁跟杜洋这种人交易，一起长长见识。”
“人以群分，能联系到杜洋这样的杀人狂魔的资本家，能是什么好人吗？”
……
最开始网上的风向是这样的，可是当周琪被扒出来就是杜洋的交易对象，淮阳大道224号建筑的买家时，网上的声音顿时变了——
“天啊，姐姐没事吧？姐姐肯定被吓坏了！”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小姐姐真是倒霉，怎么会遇上杜洋这种垃圾？”
“那些网友能不骂我家琪琪吗？她只是一个演员，怎么可能知道杜洋的事情？也不用脑子想想，凭什么杜洋杀人就要让我家小姐姐连坐？太不要脸了！”
……
顾鸣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原来你们帝国明星这么厉害！”
乙灿也点头认可，血族不造星，血族崇拜的有力量的强者，对花瓶明星什么的，从来不会多给一个眼神。
“所以，大家闹得沸反盈天的这桩交易，换做一般人肯定会告吹，但因为现在对方是周琪，你们人族的大明星，很多人喜欢，那这交易又渐渐被提起来，你们再看看着下面的评论……”顾鸣一边说一边调出来。
从评论区看得出来，很多人义愤填膺，觉得周琪这是招来无妄之灾，觉得她无辜又让人心疼，原本应该被彻查的归属权的问题，现在被舆论推着，几乎已经铁板钉钉成了周琪的所有物。
这讨论的势头渐渐压过了由皇室律师团出面带来的杜洋杀人案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