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猜测,或许是作为它的主人,它不能谋害他们,否则就无法从对方的身上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总之,种种看来,这类似于一种规则。
等非邪熬死了谷淮,估计就可以一飞冲天,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她饶有趣味的看着非邪,问道:“如果谷淮死了,你会成为什么样?”
“我自然会功德圆满,转世为人,离开玉镯的束缚,成为我真正的自己。”
非邪心中升起了一股豪迈之气,虽然它不知道自己最终是否真的会成为自己的期待的那个样子,但是它心里很清楚,它和谷淮之间只有一更活下来。
它希望活着的那个人是他。
它看向明媚道:“你喜欢上了那个男人?”
明媚缓缓摇头,说道:“我还在考虑。”
“考虑什么?”非邪心中一动,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看起来明媚对谷淮并没有那么满意,那么,它的机会就来了,它正好可以趁虚而入。
明媚平静道:“谷淮人很好,经历惨痛却还能保有初心,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他是世间难得珍品,我很喜欢这一点。”
非邪紧张的看着明媚,觉得自己虽然没有心,心情却在跟着明媚的话变来变去。
明媚继续道:“我还在考虑的原因则是,一个人怎么可以那么好,那么完美?完美是假象,不完美才是人生常态,一个人可以哭,可以笑,可以闹,可以犯错,有七情六欲,爱恨情仇,尝过人生实苦,方知果实甜美。一个人那样好,仿佛被剥离了仇恨,你觉得奇怪吗?”
非邪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还是不太懂。
明媚平静道:“如今的谷淮,好像一个人被剥离了所有的恨意,报复心,自私心,是一个公道,公平,公正的人,他看起来阳光灿烂,会爱,会笑,会展望未来,可唯独不会恨,你看他的母亲那样对待他,他唯一做的也不过是把她赶了出去,其实,他是一个商人,他若是想要对付一个人,其实有数不清的手段。可他并没有用什么了不起的手段,只是用了一个不让自己继续被缠着的手段,结果,你也看到了,他过的很不幸,即便如此,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怎么一劳永逸,永绝后患,这样的人,如果你是我,你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非邪认真的想了想,它摇了摇头。
不要!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会累死的,不好有好结果。
因为他心慈手软,被人欺负到头上屙屎屙尿,他都能忍下去。
它就不一样了,所有让它忍的,都被它给灭了。
明媚略点点头,淡淡道:“我也不愿意。”
非邪松了一口气,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
明媚上下打量它一眼,觉得明明是黑乎乎的一团气,看不出来什么东西,可是偏偏能够感知到它的情绪。
它的嫉妒,愤怒,心机,报复,仇恨,得意等等……
好像它是一个集中了所有负面情绪的口袋,接触到了负面情绪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给出强烈的反应。
明媚道:“你就不一样了,如果说,谷淮是至善,你则是至恶。”
非邪一阵凝滞,冷冷的盯着明媚,很不高兴。
这个死女人竟然敢说它是至恶,虽然这样说也不算错,可是它自己可以承认,别人却不可以说。
明媚仿佛一点儿有没有察觉它的情绪,只是漫不经心的继续说道:“你就不一样,你的七任主人没有一个是好结局。传中你的第一人主人殷国国君虽然不是后宫佳丽三千,但也有后宫佳丽一百多人,你让一百多个人统统死了,这一份恶你若敢称第一,大概无人敢称第二。”
非邪冷哼一声道:“你们这些人就是假仁假义,那是宫中发生了瘟疫,那些女子一个个互相暗算,瘟疫才一个传一个怎么也治不好,是她们愚蠢,怪不到别人的头上。”
明媚嗤笑一声。“好吧!既然如此,那你第二任主人殷国公主的驸马呢?它又可曾得罪了你?公主的十几个面首又可曾得罪了你?不也一样的死了?”
非邪哈哈大笑,它才不会承认这些都和它有关系。
它说道:“你这话听起来很是荒谬,那位公主我已经忘了她的名字,可是她做的许多事情我却还是记得的,她心狠手辣,仗着和皇帝一母同胞,皇帝不会轻易杀她,她便提出种种过分的要求,除了没有还女太子,摄政王,她的衣食住行比皇帝的儿女还要奢侈华贵,为人更是放荡不羁,朝中许多大臣和她都有首尾。”
“她自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殊不知,皇帝对她早就有了杀心,若是没有我,皇帝要杀的可是她全家,所有和公主有关系的人全部都会死。皇帝之所有没有杀她,是不想弄得朝廷动荡,但是狗急了会跳墙,人急了做出的事情就更恐怖,这一点儿,我想你比我清楚得多,是不是?”
“因为我的存在,公主府本来有血流成河,后来只是死了十几个人就解决了问题,其余活下来的宫女太监,阿猫阿狗难道不是我救的?他们应该给我立个长生牌位才是。”
非邪侃侃而谈,明媚静静的听着,看它的样子,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明媚觉得有趣,她拍了拍手掌道:“看,这就是你的道理,真正的好人听到这里已经惭愧到要以死谢罪,可是在你这里,却光明正大,觉得自己在积德行善。那些死掉的面首若是认为你没错,我也可以这样认为。”
非邪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它听过这个时代的一个为问题:火车的面前有两个轨道,一个轨道上有四个人,一个轨道上只有一个人,火车该走那一边的轨道。
这个题目和它遇到的是一样的。
它选了人少的那个轨道,认为死十几个面首解决了问题。
其实细细想想,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它从不考虑这些事情,它考虑的只是,让命运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