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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五章角斗士金日磾

    老虎经常狩猎的区域就是黑松林一带这里出现次数最频繁的猎物就是野猪。

    大王喜欢吃猪肝还必须是生猪肝所以捉到野猪之后他就会用爪子撕开野猪的肚子吃掉猪肝之后才会把其余的战利品带回家。

    黑松林这地方可不是一个放马养马的好地方且不说经常有野猪豹子一类的东西出现仅仅是松树上的长毛虫就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松林边上的草木也不适合马吃有些植物很奇怪长在别的地方是很好的喂马饲料长在一些稀奇古怪的树下它就成了能让战马拉稀的杀手。

    冬日里草木干枯植物种类很难辨别在这样的地方牧马还放牧皇帝的御马难道说金日磾说的都是真的?

    他真的已经跟皇帝好到可以无视他犯一些常识性错误的地步了?

    金日磾是一个匈奴王子可是即便是匈奴王子牧马对他来说也是很寻常的事情。

    别以为匈奴王子就不用牧马一个长在马背上的人牧马这东西是他们的生存本能生下来就该掌握的本领。

    在跟老虎一起巡查了一下事发地之后云琅就已经很肯定的认为金日磾这家伙是故意来这里牧马的。

    云琅四处张望他发现只要向西走百十丈远就是云氏的苜蓿地。

    秋日里长成的最后一茬苜蓿云氏从来都不收割留着给家里的马在冬日里有个撒欢的地方。

    因此那里的干苜蓿长得还算茂盛只要是牧人绝对不会放过在这里让马吃饱肚子的机会的。

    所以老虎大王被骗了。

    瞅着老虎剧烈的喘息着叼来一只野鸡放在脚下云琅没有半点埋怨老虎的意思。

    一人一虎找了一处草厚的地方坐下来平遮跟过来轻声道:“有问题。”

    云琅一边摘着老虎脑袋上沾着的干苍耳一边道:“当然有问题坑人也就算了被坑的那个比较蠢坑了我也认了坑我家老虎……这就太过了。”

    “君侯此事交于小人去办!”

    云琅笑道:“去吧怎么歹毒怎么坑反正陛下不会杀他。”

    平遮对家主的反应非常满意这件事明摆着是皇帝默许金日磾干的事情。

    找皇帝的麻烦这事很不靠谱找找金日磾的麻烦平遮认为这非常的合适。

    现在就该考虑是对金日磾的名声下手还是从他的肉体下手或许让他名声跟肉体一起倒霉应该比较好……

    平遮走了云琅跟老虎又在黑松林边上呆坐了一会也就捡起那只还有一口气的野鸡回家了。

    进门的时候正好遇见金日磾醉醺醺的被霍光送出家门从金日磾的神态以及走路的姿态来看他确实是喝的有些多了不过基本的感觉还有还知道向云琅行礼说一些感谢的话。

    云琅自然是一笑而过告诉他年轻人多读书没有坏处想看书了就来不用分时候。

    回到书房不长时间霍光就回来了微微叹口气道:“在交友这件事上他比我还要积极一些。”

    云琅笑道:“得天下英才而育之只是文人的通病不过呢这个人的目的不纯粹啊。”

    霍光皱眉道:“此人身上的破绽太多。”

    云琅道:“一个匈奴人能做到这一步你还要求什么。”

    霍光抬头瞅着屋顶遗憾的道:“想当年冒顿单于纵马天下鞭策万国何等的英武子孙太差了。”

    “你以为每个人都有机会看到我西北理工的密藏吗?你以为每个人都有机会从这些秘藏中看到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吗?

    如果没有这些助力你如今能达到金日磾的地步为师就很满意了。

    你一个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小人儿说什么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的大话。”

    霍光傲然道:“弟子是西北理工大弟子祖先的荣光智慧自然就该是我登天的阶梯等我时候后来的弟子自然也可以踩着我这道阶梯继续登天。

    就像师傅您一样既是开创者也是铺路者。”

    云琅无声的笑了指着霍光道:“我是不同的我是一个搬运者。”

    霍光很疑惑可是云琅不给他提问的机会摆摆手道:“金日磾将有大难等差不多的时候你出面帮一下他最好能通过这件事在你与金日磾之间分出一个主次来。”

    “狗子出手?”

    “不是狗子出手不给人活路现在并不能弄死金日磾所以出手的是平遮。”

    霍光道:“好吧这几日我正好要与刘据去一遭细柳营离开几天比较好。”

    “嗯去吧记住了莫要跟刘据纠缠过甚。”

    “弟子明白。”

    日落之前云琅陪着苏稚在庭院里漫步虽说才刚刚怀孕时不时地走走路也是很好的。

    苏稚在显摆了几天之后也就没有显摆的心思了在大宴过亲近的几家妇人之后连医馆都不去了安心在家中养胎。

    年节过后春天就不远了向阳的台阶下已经有一丝丝的绿草冒头了。

    不过在长安气候多变的春日里提前发芽并不算是什么好事情有时候一场倒春寒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就会把刚刚萌发的生命毁掉。

    天色刚刚暗下来长安城里的角斗场早就灯火通明人头涌涌不论是坐在石头台阶上的贩夫走卒还是戴着幕篱坐在有炉火的小房间里的贵妇在这一刻都在为即将出场的角斗士疯狂呐喊。

    只穿着一条犊鼻裤的金日磾手里提着一柄长刀孤独的站在空旷的角斗士场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能否幸运的活下来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冷冽的风从高大的甬道里吹出来将他一头漂亮的金发吹拂的蒙在脸上这让金日磾自己都觉得有些悲壮。

    他不记得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在暴怒之下杀了那个愚蠢的角斗士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代替那个角斗士出战六场。

    他只记得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站在角斗场上手里捏着一把刀子面对另外一个相对瘦弱的角斗士。

    战斗是匈奴人的本能之一当那个匈奴角斗士扑上来的时候他就本能的开始了战斗。

    长刀割裂了角斗士的衣衫也同时切开了他的胸膛直到一对饱满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才赫然明白他的对手竟然是一个女人。

    每一个新上场的角斗士都是从屠杀一个女人开始的这样做的目的是在向世界宣布他已经放弃了身为武士的尊严从这一刻开始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角斗士不再是骄傲的休屠王王子。

    名誉丢掉了金日磾并没有悲伤太长时间如果在名誉没有了之后连合约都不能遵守他将彻底的失去在长安城立足的根本。

    风很大金日磾却感受不到寒冷他轻轻地移动自己的脚步让自己站在上风位很小的时候师傅就告诉他战斗的时候能站在上风位的时候就一定要争取。

    即便做不到也不能让对手占据这个优势。

    今天是第四场决斗金日磾能感受到他面对的敌人已经越来越强大了。

    昨日那场角斗他与敌人整整鏖战了半个时辰才将对手送进了地狱。

    为此他的腰肋上被对手重重的抽了一铁棍直到今日那里依旧隐隐作痛。

    他知道事情不对头可是他不敢多想每天一场角斗是他首先需要面对的事情只有从角斗场上活下来才算是活过了这一天。

    金日磾将金发撩到脑后冲着无数来看角斗的人怒吼一声引来无数的喝彩之声尤其是那些贵妇们更是发出一声声的尖叫。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个灰衣人站在阴暗的角落里正在跟一个肥胖的大秦人低声细语。

    “不能坏了他的脸不能让他残疾当然更不能要了他的命。”

    大秦人嘿嘿笑道:“只要钱给足我就能让角斗士用命把这事完美的圆过去不会坏了他那张漂亮的脸不会让他残疾更不会让他死去他只会认为是自己在经过苦战之后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灰衣人笑道:“很好这是最后三场的钱对了我们不认识是吧?”

    大秦人笑道:“不认识您也知道大秦人看大汉人总觉得每一个人都长得一样。”

    灰衣人点点头随即就走进了甬道从甬道里走出来他已经变成一个挑着两个空酒坛子的商贩在一群同样挑着各式各样的食物以及美酒的商贩中间一点都起眼。

    在人群中走了一会灰衣人身上的担子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他也不再是一个灰衣商贩而是变成了一个赳赳武夫他从不向后看只是总在不经意间他的身份总是在变化面容也跟最先前的灰衣人有了天壤之别。

    当他蹲在一个灶台前面开始烧火的时候掌柜的走过来道:“没人跟踪。”

    烧火活计点点头瞅着远处的角斗场听着那里出来的山崩海啸一般的呐喊声摇摇头道:“角斗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