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心甘情愿被利用的人
因为无所事事所以大汉人的酒宴一般会持续很长时间通宵达旦也只是寻常事。
也是因为张骞的缘故西域人的歌舞——摩柯兜勒已经传入了大汉。
据说胡人只要高兴就能连续不断的演奏摩柯兜勒十二个时辰。
现在汉人只要高兴也能把乐师改编过的摩柯兜勒演奏十二个时辰。
真正让云琅彻夜不眠的不是美酒更不是美人儿而是这连续不断的音乐。
好几次云琅听音乐都能听得泪流满面即便云琅是地位很高的勋贵想要听乐曲也不够格。
一个只能发出高低音的大型破编钟居然需要王的身份!!
曹襄家倒是有可是他家的编钟只在祭祖的时候用锤子敲两下据他说那东西是礼器连他都不敢偷偷拿出来……
阿娇那里倒是很随意可是云琅不敢留在长门宫听乐曲……
一个侯爵不愁吃不愁穿仆婢如云家将如虎良田无数住在堪比后世公园的豪华大宅子里却听不到这样好听的音乐这种心情真是无法溢于言表。
平日里哄苏稚的时候唱个——妹妹你坐床头都能被苏稚惊为天人很没意思!
天亮之后云琅终于从充满异域风情的音乐中清醒过来这才发现卫伉这孩子早就倒在地板上睡得不省人事倒是郭解跟钟离远两人依旧精神奕奕的一副非常喜欢音乐的样子。
至于曹襄……他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走的时候还从云琅的革囊里拿走了两片老参。
就着冰凉的井水痛快的洗了一个脸之后云琅终于恢复了精神。
回春楼猪食一样的早餐云琅自然是不吃的打发走了郭解跟钟离远云琅跟卫伉就去了长公主府。
原本应该叫一下曹襄的可是曹襄睡得不省人事再看看他房间里两个的美人云琅也就懒得叫他了。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见到长平之后长平没看见曹襄就命她的女官去回春楼找曹襄去了。
卫青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的行踪总是非常的神秘云琅跟卫伉陪着长平吃了一个安静的早饭之后头发乱糟糟的曹襄才从外面匆匆的赶过来。
长平只是微笑着握了一下儿子的手然后就笑道:“吃饭吧!”
然后曹襄就舍弃了平日里用的很熟练的右手开始用左手笨拙的吃饭。
“你送过来的蚕丝被很不错我试过了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寝具开一间专门做这东西的作坊应该很不错不过呢你现在是勋贵不是商人蚕丝被这样的东西还是应该流传出去让百姓收益为好。”
长平的话说的平声静气的看不出哪里有什么不妥不过曹襄的一张脸涨的通红平日里碰都不碰的菜头死命的往嘴里刨。
云琅笑着对长平道:“母亲说的对一点蝇头小利的事情云氏确实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只是孩儿以为蚕丝被不应该在开放之列相反造纸这样的东西更应该散播出去最好每一个读书人都懂得自己造纸最好。“
“这是为何?你如果缺钱我这里可以给你补偿蚕丝被不同毯子它更加保暖而蚕丝农家也有这一点很重要至于造纸术应该掌握在国家的手里不宜轻传。”
云琅苦笑道:“农人用不起蚕丝被一床蚕丝被至少需要四斤蚕茧才能制作一床。
而四斤蚕茧就是四斤丝线卖掉这四斤丝线可以让一个三口之家吃用两月。
在百姓没有解决吃饱肚子的问题之前蚕丝被是他们不敢想的昂贵之物。
至于用得起蚕丝被的人孩儿以为多收一些钱也无伤大雅。“
长平苦笑一声摇头道:“看来是我想差了只是你为何一定要造纸术的法门传扬出去呢?”
“一家造纸那么无论造多少年的纸张我们想要比目前更好的纸张就是一个泡影只有更多的人参与到造纸过程中来我们才会使用到越来越好的纸张。
至于朝廷担忧的那些烦恼我以为只要掌控印刷术就能有效的解除朝廷的担忧。”
长平点点头道:“原来有这个缘故在里面看来不懂的事情以后最好不要多说话也就我们是母子这样的话才不会见外。
这些天来我一直想把你的名字记录到玉牒上去却总是被小人从中作祟不能成功。
思量着只要你再立新功说不定就能达到只有你的名字上了玉牒才算是真正的与国同休。”
看的出来长平把这件事看的极重可是云琅不这样想大汉皇族繁衍了快一百年子嗣之多浩如烟海只要想想那个该死的中山王刘胜就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多了这家伙一生除过让皇帝废弃了百官告发皇族的事情就没干过别的一门心思的留在封地里制造后代光是儿子就有一百二十几个如果连闺女一起算上人数超过了两百这些人可都是被记录在玉牒上的什么屁用都没有。
这家伙之所以被后人记住的原因不是他有多么的有才德而是有一个叫做刘备的家伙坚称自己是中山靖王的后代。
长平见云琅有些不以为意就皱眉道:“别不在意玉牒看起来不重要可是有跟没有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对一个家族来说尤为重要等你年纪再大一些就会懂得哪怕是一个坑你也必须先跳下去然后才有资格说他的是非。
好了看你也疲倦的厉害就下去休憩吧年轻人不要总是沉湎在酒色之中那并非是好事!”
长平说完话就离开了大厅曹襄眼看母亲走远了这才伸出鸡爪子一般的手给云琅看。
只见曹襄的手指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肿的厉害……
“喊你的时候你说不用理睬你……”
“我以为母亲对我已经不管了……”
卫伉心有戚戚的道:“我被捏过两次自那以后我发誓不再让大母捏。”
云琅再瞅瞅曹襄的手指倒吸一口凉气道:“如此说来母亲上次捏我没用全力?”
曹襄冷笑一声道:“对我也没有用全力凡是被她用全力捏过的人手骨会全部碎裂的。
据我所知母亲练手练了三十年一天都未曾荒废过!”
曹襄的话让云琅想起何愁有说长平才是刘氏王朝最后力量的统御者的话不由得对长平又有了新的认知。
曹襄的手就是被捏肿了没有伤到骨头更没有留下什么后患估计两天之后就会消肿不过在消肿之前他想伶俐的用右手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皇家的规矩就是从来不给别人改过的机会一旦犯错就会立刻惩罚云琅想起长平对自己施行过的那些惩罚现在尤其的怜悯曹襄。
至于云琅自己长平的威胁还没有那么大按照曹襄的说法云琅是长平继卫青之后看中的第二个人。
长平走了云琅曹襄跟卫伉回到了他居住的地方云琅看了一眼卫伉的两个傻弟弟摇摇头觉得人的际遇很难说清楚卫伉当年脑子发热去干了一件与自己能力不相称的事情然而事情却没有干错!
男子汉确实是需要脑子发热一次的不论是为了权势为了金钱还是为了美女只要发热过一次一生都会收益且永不会后悔。
昔日的卫伉只想着如何继承父亲的爵位现在他只想通过自己的手经营自己的爵位。
人的变化是会落在有心人视线里的越是这样越会有重担让你去承担。
“钟离远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要把他介绍给何愁有吗?”
曹襄把红肿的手塞进冰水里问云琅。
“是啊黄氏把持着染色秘方形成了事实上的垄断这对整个行业是不利的我只是想把这道束缚给解开。”
“这对黄氏很不公平啊。”
“黄氏对我这样有志于开染坊的蚕农也很不公平他能对我下毒手我为何就不能还击呢?
有时候一个人不能太好说话了所谓打出一拳去免得百拳来钟离远就是我要打出去的那一拳!”
“钟离远这人身上没有活人的味道更像是一个死人。”
“被仇恨蒙蔽了灵智这样的人很好用。只要给他机会他就会一心一意的去对付目标不用我们操心他自己就会用尽心力!”
云琅解释的很清楚卫伉听得很入神。
曹襄最终长叹一声道:“人就不能有点缺点啊只要有人一心想要算计你被人家抓住了一点就会击溃你的全部防线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说你这好色的毛病一定要改改我今天跟卫伉喊了你三遍你都说不用管你为了给卫伉留下一个稍微深刻一点的印象只好委屈一下你这个做兄长的。”
卫伉连忙向曹襄施礼道:“辛苦兄长了。”
曹襄幽怨的道:“这都是我这个做兄长的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