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王佩岑急需要一个台阶。
毕竟陈橙橙早已把她和何极卿相亲的事,嚷嚷得满世界都是。
周遭的人也都齐齐诡异地看着她。
王佩岑身体晃了晃,差一点摔倒,希望何极卿能够看自己一眼。
何极卿对她没什么兴趣,只凑到宋知秋跟前,“美人,见到你,我才知道,原来黑眼圈也可以这么美。”
宋知秋刚刚被王佩岑恶心得血压高,又被何极卿油得反胃。
同样是香水味,权墨行是清新中透着诱人,让人口干舌燥的淡淡香味。
何极卿怎么那么熏人呢。
“何先生,我有一件事求你。”宋知秋很客气。
何极卿挑眉,“你说,美人相求,我就算豁出命来,也得办成。”
“求你离我远一点,熏到我了!”宋知秋嫌弃得捏着鼻子,气呼呼地走进了雨里。
刘妍妍深深地看了一眼何极卿,颠颠跟着宋知秋走了。
何极卿举着伞,追着跑,“哎,美人,你要被林湿了。”
等到三人跑远。
场面依然很尴尬。
王佩岑吹嘘的相亲对象何大少不认识她!
她却拿来在电视台吹牛!
何大少在疯狂追宋知秋!
宋知秋还对何大少嗤之以鼻!
还有人低低窃笑起来。
“我自己都替佩岑尴尬,吹牛皮那么猛,不知情地还以为要嫁到何家了,谁知道人家大少爷都不认识她。”
“长得美真是任性啊!陈橙橙不是还说宋知秋跪舔何大少,何大少都不要吗?现在何大少这么卑微地追求知秋呢。我也想像她这么美。”
“看来宋知秋说得没错,真白富美会把普通的相亲,吹得天花乱坠吗?”
“对呀,一直吹家世好,可是却不肯说自己什么家底。”
王佩岑入坠冰窟,可怕的不是被嘲笑,而是她辛苦树立的白富美人设动摇。
这个宋知秋,到底是怎么了,不像之前那么好激怒,好控制,阴阳怪气地往她软肋上戳。
打到了一辆车,宋知秋先送走了刘妍妍,然后继续等。
何极卿凑了过来,给她打伞,“知秋,你要去哪里?我有车送你。”
宋知秋没有看旁边的路虎一眼,只抱着手臂腹诽,叫“美人”真的很油腻,那她叫权墨行“美人”的时候,岂不是也很油腻。
想到这一点,她自己尴尬起来,决定不再叫权墨行“美人”了。
同事们站在不远处,看何极卿对宋知秋献殷勤。
刺鼻的香水味在鼻端萦绕,宋知秋抬脚就踹。
“雨很小,我不需要打伞,给我滚远点!”
车来了,宋知秋直接坐进去,何极卿竟然厚着脸皮也钻了进来。
何极卿笑嘻嘻地问,“你要去哪里?”
她闭着眼睛,语气烦躁,“冬青路!”
何极卿脸色微变,“你要去找权墨行!”
冬青路是在旧城区,原本应该十分拥挤和热闹,但权家人陆陆续续地买下了整条街的房子,大家想骂权家,又怕删帖的时候,就以“冬青路”代指权家。
宋知秋一说,司机就明白。
车子缓缓启动。
何极卿身体僵硬,有些尴尬,
“去找他这个变态做什么?”
她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满是嘲讽。
“当然是有事。何先生陪我去见见他呗。你在福雅居的医疗室安排了两个托,向我科普权家旧事。我想权先生应该很想见你,顺便打断你的腿。”
“你知道?”何极卿更加惊讶。
宋知秋很烦躁,她不聪明,可也不傻,怎么是个人都把她当蠢货呢。
她冷冷地拍了拍他煞白的脸。
“走吧,跟我一起去见他。你也是堂堂何家大少,要是半路落慌而逃,就是个怂货哦。”
“放心吧,我一点也不怕他。”何极卿喉结抖了抖,咽了咽口水,仿佛是说服自己。
“而且我阻止你被权墨行套路,你不应该好好感谢我吗?”
他喋喋不休地放了一路狠话,什么权家有权势,何家也不差,最终在离冬青路五百米的地方跳车逃跑。
宋知秋快要笑死,“你跑什么呀!”
看来权墨行不仅恶名在外,连同一个圈子里的人都怕他怕得要死。
半个小时以后,宋知秋走过死亡一般寂静的街区,穿过植物繁茂得有些诡异的院子,终于见到了躺在床上的权墨行。
他头发柔软又带着凌乱,脸色苍白,俊美无畴又带着病态,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
看他这幅病容,她却毫无情绪波动,木着一张脸,从潮湿的帆布袋里掏出了一个塑料袋,又从塑料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哈哈,宋小姐有心了,竟然还给我们权爷带礼物。”陈平见气氛尴尬,艰难调解。
宋知秋反手把盒子塞给他,“是送你的,我那天不应该踹你,向你道歉。”
陈平呆若木鸡,仿佛觉得那盒子烫手一般。
“既然她送,你就收了吧,拿了礼物就滚!”躺在病床上的权墨行声音喑哑,没什么活气。
陈平立刻从宋知秋手里抢过礼物,仓皇跑路。
察觉了他的愤怒,她咽了咽口水,又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把一卷钱放在桌子上。
“一万块,这是我东拼西凑来的,你陪我睡素觉的钱。”
虽然现在清冷沧桑的权墨行,让她很想把钱塞到他的领口,吹一声口哨,调戏几句,但她没那个胆子。
权墨行坐了起来,淡淡凝视着她。
“这就是你来的目的?”
“不然呢。你设圈套骗我,逼我说出承诺,下一步就要囚禁我吧,就像你母亲囚禁你父亲那样”宋知秋有些怕他,下意识要后退。
权墨行突然一伸手,把她拽到床边,强行让她侧坐在自己的腿上,微凉的双手强势地圈着她的细腰,贪婪又急切地打量着她。
往常她总是血气饱满,是骄阳,是热烈的玫瑰。
现在她依旧是自然纯粹又极致的艳。
乌黑的秀发如瀑布一般散着,素面朝天的脸,苍白的脸,憔悴的黑眼圈,让她带了一点脆弱和透明感,美得浑然天成,让人怜惜。
权墨行低低笑了一声,眼底带着强势而疯狂的占有欲。
宋知秋被他吓得瑟瑟发抖,刚刚还有点气势,瞬间没了,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怂包。
她双手合十,“权大爷,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就是个普通人,没什么优点……”
权墨行抚着她微微湿润的秀发,眼神柔情。
“你不是立志做渣女吗?渣女最起码是要骗财骗色。你怎么不继续骗我?”
她低下头,挺拔的翘鼻委屈地皱了皱,“我不敢,也做不到,你比十个王佩岑还厉害。我再也不做渣女了……”
他低低笑了出来,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我很好骗的,你说点好话哄哄我,我就会被你骗走心,被骗上床,被你骗好多钱。你试试看。”
“明明都是你骗我……”宋知秋连忙摇头,因为惊恐,眼中泛着泪花,卷翘纤长的睫毛沾染了泪水,神情惶惶。
权墨行的眼神幽深,几乎要立刻把她吞下去。
他低下头,微凉的唇吻上她纤细的脖颈,她吓得呜咽一声。
觉得自己是大草原上被狮子咬住脖子的羚羊。
“我没有骗过你。”权墨行低低笑了出来。
宋知秋忿忿,“还说没有骗我?你在我面前装温柔,装爱我,其实根本就不爱我,我没有感受到你的爱,只是感受到你的控制、囚禁和疯狂。你爱我是假的,和你母亲一样脑子有病是真的……”
权墨行脸色骤然一黑,像只被激怒的野兽。
宋知秋话都说不下去,吓得连忙捂住眼睛。
见她这么怂,权墨行灼灼怒火瞬间没了。
一口衔住她柔软的耳垂,轻轻咬了一口,语气戏谑地逗她。
“真聪明,你觉得我下一步要对你做什么?”
她委屈得不能行,“爱情不是这样的……”
掰开了她捂脸的手,看着她水蜜桃一样粉粉嫩嫩的小脸,他低头轻咬了一口,嗓音喑哑。
“那你告诉我,爱情是什么样的?”
她语气郁闷,却还是安慰地拍着他的胸口。
“我不爱你,只是有点馋你。你不爱我,只是有点偏执的控制欲。你好好看心理医生,病好了,就不会非要想着控制我了。”
权墨行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第一次见她,他也不觉得少年的情谊算什么。
但一日日和她相处,看她上蹿下跳,胡言乱语,凑近她就能感受到她灼热耀眼的生命力。
他的控制欲和占有欲越来越强,特别是她说要做渣女,他的心态彻底失衡。
他的吻轻轻印在她的眉心,语气一如既往地偏执。
“没关系,无论是不是爱,我们这辈子都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