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问阴天师陈百岁,今日前来问神。有陆姓兄弟俩疑似被邪祟入侵,我需要知道邪祟的具体位置。怀疑在兄弟俩身上,需要神的指示。”
一边说着,我一边烧着黄纸。
在金鼎上点着的五根香烧得很快。
我聚精会神的看着,生怕错过了神的指引。
那五根香,最后呈三长两短的姿态。
这是神给我的指示。
那邪祟,确实就在兄弟俩的身体里。
为了表示答谢,我重新给神点上了一炷香。
这两者并不冲突,只要我知道答案就行。
但那一炷香,其中两根却点着了却又灭了。
仔细一看,只有中间的还燃烧着。
我心里大概有底。
在兄弟俩的体内,只有一个邪祟。
也就是说,兄弟俩只有一个被邪祟入侵了。
“昂……呵呵。”
这时候,哥哥陆近的嘴里再次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我就更加能确定,邪祟就在陆近的体内。
问阴术理应要女人回避,可兄弟俩的母亲只有这么一双儿子,怎么劝都不愿意离开。
她生怕我们用了什么方法逼退邪祟,会伤害到了孩子。
“没关系,留下来吧。”
我能理解陆婶子的心情。
一开始师父告诉我不能让女人在场,也是因为当时我的功力不稳。
可最近我的道行有所见长,这场面我还是控制得住。
“可是我要事先说明,或许我会伤害到陆近。但总比死在家里好。”
这话一出,无疑让陆婶子脸色大变。
幸好最后,她也明白要么死要么伤,孰轻孰重她还是拎得清。
她颤颤巍巍的靠近我:“小兄弟,那你轻点。”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手上拿着黄纸,我慢慢靠近陆近。
黄纸一烧,我立马就掐手印。
这时候的陆近已经被钟梓瑜扶着坐了起来,双腿盘着,面向着我。
“阳间大路鬼不走,阴间小道人不行!”我手上的另外一张黄纸拍在了陆近的头上,他的头立马往后倒去。
陆近的后脑撞到了床边的墙上,发出了碰的一声巨响。
陆婶子想要过来查看,却被毛小芳拦住了。
“您先等会儿,这会儿作法,若是惊扰了,人就没了。”
毛小芳这明显是吓唬她的,但作用很大,她哭着,却没有再上前。
“呵呵呵,陈百岁无恶不作,助纣为虐!”
陆近的眼睛突然放光,看着我,眼神凌厉。
“胡言乱语,胡说八道!你进入了别人的身体,害死了另外一个少年,难道你还是行善积德不成?”
我倒不在乎这邪祟辱骂我的话,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它是为什么会在陆近的身上不肯离开。
“那河里本就是我的家,我的食物甘愿分你一半,何故连半夜我要觅食,你们也不放过我?”
这话一听,我算是明白了。
邪祟很明显就是河里的东西,只不过那日他们夜钓,惊扰它,所以才以此报复。
只是我搞不明白,它既然是邪祟能上身,又为什么要葬在河里。
于是我眼神发狠,咬牙切齿的问道:“你一个阴间的东西,为何在阳间的河里藏着,不去投胎?”
“为何我就是阴间的东西?那是我世世代代的家,你们算是什么东西!”
说着,陆近突然站了起来,疯狂的在房间里奔跑。
毛小芳拉着陆婶子退到了边上,钟梓瑜煞有其事的戴上了萨满面具,济生手上的星月菩提也是紧了又紧。
我向后退了两步,发现他的目标不是我。
这时候的陆近,眼里流出了两行血泪。
他朝着陆婶子跑过去,手上掐着陆婶子的脖子。
陆婶子也只是哭着,双手明明有机会挣脱,却依然无动于衷。
我懂,无非这是她孩子的肉身,她下不去手。
“莫要伤人,赶紧退去!”
看到了陆婶子一点都不反抗,我心里一沉。
我拿着黄纸追了上去。
黄纸上面用朱砂画了符咒,用于镇压邪祟最好不过。
黄符被贴在了陆近的后脑,他立马躺在地上不断的抽搐。
陆婶子明显就被吓到了,看着的地上口吐白沫的陆近,泣不成声。
陆近身体里的那个人邪祟怨气很重,不断的想要挣脱黄符逃出来。
可偏偏黄符用了朱砂写的,镇压能力极强。
这就让陆近受了罪。
我见陆近的情况不好,若再这么拖下去,最后可能小命不保。
“七星续命灯,赶紧点上。”我看了看毛小芳,让她帮忙。
随后,我拿着一炷香,点燃之后把香棒戳在了陆近的额头上。
那东西不阴不阳,正是这样子,才让邪祟害怕。
因为它摸不透下一步会被怎么处理。
“你既然有冤屈,还不如好好说,我帮你处理。你害了无辜,只会让你的罪孽加重!”
我的嗓音尽量低沉,表现出来凶神恶煞的样子。
陆近的表情突然扭曲起来,朝着我又哭又笑。
“我凭什么相信你,昂……呵呵,你也不过是帮他们杀害我的人,赶尽杀绝,你不得好死!”
他的声音尖锐,刺穿了我的耳朵。
我一阵难以接受的耳鸣,让我瞬间头晕目眩。
毛小芳知道我跟它不能硬碰硬,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由她来。
“你有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们只是路过,也没有非要害你的理。既然你说了是他们先不对,那你把原因都告诉我,我好帮你解决。”
她的语气且温柔,让陆近的眼神一下缓和。
陆近的眼神变得空洞,看着毛小芳,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来。
“我们家族本来就是河里的守护者,以捕鱼为生。可早前是小鱼苗的生长期,我们都不敢多吃。你们倒好,不分昼夜,日日来捕。若不让我们活,你们也别想活。”
那邪祟的声音突然变成了一个温和的女声。
陆近的脸上也带着不悦。
我们的沉默让她有了足够的思想拼凑空间。
女声又开始说起:“我的孩子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那日夜里,他们来垂钓,我故意把死鱼勾在了他们的鱼钩之上。知难不退,还愈演愈烈!”
毛小芳耐着性子哄问:“那后来呢?发生什么事?”
“发生什么事!他弟弟最清楚!何必只听我一人之言,还倒不如叫出来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