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绒似乎不想提起以前的事情,可现在按照发展,星宿会在他这里消失。
为了乌寨所有人的生死,他缓了缓,连抽了两根烟。
钟梓瑜知道要他面对这些事,实在是有点难。
于是给邪绒递来了酒。
喝着酒,深夜的大院子弥漫着微醺的气味。
他才缓缓道出。
我们身处的这个地方,原本没有人居住。
当时知道了这里有狰,来了五个人一起封印。
其中有一个,就是邪绒的祖先。
这五个人是兄弟,每个人的命脉里面都有一颗星。
在封印狰的时候,老大死亡,身体里的星宿被做成了玻璃球,埋在了邪绒祖先的坟里。
而那一颗玻璃球,就是我们在墓穴得到的。
剩下的四颗,分别就在邪绒身上,和埋在另外的三个地方。
每个月半,天星们就会与圆月汇报,这半个月以来的守护情况。
这么下来,已经有近一百年。
“我的祖先很着急,因为我的身体不太好了。如果我死了,乌寨就灭了。”邪绒抬头看着月亮,还只是个月牙。
听了这么久,我倒是有个想法。
“他们有后代吗?”我问邪绒。
如果另外的三个长老是有后代的,我们是不是就能知道其余的星宿在哪儿?
邪绒笑了笑:“被你找到了能怎么样?你说明白了要去挖人家祖坟,人家肯让你去?”
我一下愣住,邪绒说得有道理。毕竟是祖坟,哪儿能想挖就挖。
“终究还是太年轻。”邪绒站了起来,摇摇欲坠的向着大门走去:“不慌,等着月半吧。这段期间,还是先处理好你和毛姑娘的婚事,其他都不着急。”
我咽了咽口水,看了看毛小芳。
她看着邪绒的背影,笑着偷偷跟我们说:“这个小老头还挺可爱的。”
后来我们被老师父赶去睡觉了。
天亮之后,老师父拿过了邪绒送过来的草药和芦荟凝胶,给王子诺换了药。
这几天老师父很辛苦,加上之前帮毛小芳去尸毒,身上的道行也大减,人就变得虚弱。
钟梓瑜看不过,主动担任起做饭的职责。
我则一边守着王子诺,给他端茶倒水带他四处走走,一边抽空看看《问阴尸记》和地图。
老师父坐在我旁边翻着黄历,又问了我和毛小芳拿了生辰八字,不断的算着我们可以成婚的黄道吉日。
时间也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我对邪绒祖先藏起来的头盖骨还是没有头绪,也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可以看得见最清晰的乌寨全景。
眼看不到一周就要月半,我显得有些着急,总是在老师父的大院子里徘徊。
无论我走几个圈,脑子里面依然一片空白。
可是在那之前,竟然是先迎来了我人生的大喜日子。
乌寨的人基本都认识我们,寨里多了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女眷们都显得很开心。
毕竟我们偶尔还能帮忙搬搬抬抬,不用劳动到太年轻和年老的女眷。
知道了我和毛小芳要成婚,大家都显得很兴奋。
老师父作为证婚人,跟女眷们开了个会。
无他,就是商量着我们的婚礼应该怎么操办。
哪一家负责酒菜,哪一家负责场地,都在老师父的带领下商量好了。
我们的婚礼如期而至。
在裁缝师的赶制下,穿上了古装的新郎官袍子,带着个小西瓜帽,还是有点滑稽。
可当我看到了毛小芳的时候,穿着大红裙褂的她,在我眼里闪闪发光。
我一直陪喝酒,也帮毛小芳挡了不少。
寨子的女眷们喝酒也很厉害。
幸好那浓度不高,喝着像是玩儿一样。
但是我也因为喝得太快,到半夜的时候有点微醺。
走进房间之前,我抬头看了看王子钦家门外的那棵树。
树枝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什么树。
之前听王子钦说过一次,是千年的桃花树。
或许是晚风吹得我有点舒服,我就站在那树下不愿走了。
猛地发现其中一根树枝上长出了一朵花苞。
应该是这段时间才长出来的,我之前一直未见。
毛小芳见我醉了,把我拉进了房间。
灭了灯之后我回想着那千年桃树的花苞,这一夜应该开花了。
而且估计会绽放得越来越大吧。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去了老师父家。
王子诺的纱布今天要摘了,我们都在边上陪着。
我以为若须血会有很好的祛疤功效,可当纱布摘下来的时候,我心里一沉。
王子诺的脸上一个很大的五星印记。
这个疤痕,会跟着他一辈子。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男孩子有点伤疤看起来会比较健壮些。
可这是在脸上。
他年纪也不大,以后娶媳妇儿可能都很难。
我咽了咽口水,有点自责。
当时只顾着要打败邪绒的祖先,没有考虑到周遭环境,带着一个孩子这么冒险并不可取。
可是那个傻孩子,太久没有看到光了,眯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
随后问老师父要来了镜子。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先是一愣,然后就开始说自己很帅。
我想他也应该是总觉得比不上王子钦,也总是被王子钦保护得很好。
所以哪怕能留一点伤疤,都会觉得自己很特别。
能看路之后,他跑出去给正在洗衣服的女眷们看。
王子钦皱了皱眉,对我说:“你千万不要自责,他其实也不开心。只是不想让你难过。”
听着王子钦的话,我心里突然揪了一下。
可是没有表露更多,看着王子诺跑出去的地方,陷入了沉思。
“哥哥!百岁哥!”
突然门外传来了王子诺的叫喊声,我想都没想跑了出去。
他整跪在水井边上,旁边躺着邪绒。
怎么回事?
王子钦把王子诺拉开,我伸手把邪绒抱到了老师父的家里。
钟梓瑜当时正在做饭,看到了我们进门,连忙放下了菜刀跟着进门。
王子诺和钟梓瑜围着邪绒,一个把脉一个跳大神。
两个人用各自的方法诊治完了,对看了一眼。
“说话啊!”我有点着急,看着他们俩。
钟梓瑜咽了咽口水:“可能不行了。”
我皱着眉,视线寻找到了老师父。
他戴着着绒术的面具走出来,看着躺着的邪绒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