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小道长一直在道长的寝室呆到天亮,直到他要去给弟子们上早课,我们才慢慢悠悠的离开。
通知了济生他们准备要帮子健做抽元定神,我们先去了子健的房间。
他恢复得还不错,毕竟年轻,身体上的伤口也开始结痂。我们就见他精气神还算不错,就给他说了一些关于抽元神的事情。
抽元神对于他来说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挑战,虽然戒掉栀子陀罗的毒也算是挑战性极高,但那毕竟是精神上的。
“我其实都有心理准备会是一场硬仗。”他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在努力地给我们安抚性的微笑:“我爹说得对,我都已经经历过了栀子陀罗的毒性,其他什么事情对于我来说,都只能咬着牙挺过去。”
有他这段话,无疑是给我们很大的勇气。
后面我们给他换了轻松点的话题,知道济生毛小芳他们来了,我和小道长也洗手准备开始。
刚要点大香的时候,门前有弟子通报,说是刘叔来了。
我跟小道长面面相觑,这件事关乎到子健的性命,说不定一个没挺住人就没了。想了想,还是出去给刘叔交代了一下。
刘叔其实就是个老农民,偶尔打猎维持生活。听到了子健可能会没,他还是有点犹豫。
我跟他表明:“他时辰八字不应该活这么久的,现在算是逆了命。人倒是还好,但是怎么说也是个活死人,不能有三个元神。所以抽一条出来放在怀表上面,那就等于是续了命。”
子健的问题还是蛮大的,当初问娃娃借了命,现在也得还。
元神什么的,只是第一步。将来面对的问题还挺多,人如果要千方百计活着,就能有办法撑住。
“我信我儿子可以的,他命不硬,但是他韧性强。”刘叔有点不知所措,搓了搓手:“我也不敢说信你们,怕给你们压力。”
有他这话,我们多少等于是吃了定心丸。
既然如此,我们也要开始抽取子健的元神了。
刘叔想要进屋看着,躺在床上的子健看到了,让我们把刘叔又请了出去。
“我不想我爹看着我那么痛苦。”
子健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什么表情,但颤抖的声音也透露了他对未知的害怕。我们把门窗关好,重新的洗了手,大香点上我们要开始作法了。
我看子健的表情,应该也是准备好了,又点上了一炷香在香炉上插着。
“抽元神,入怀表,刘家子健来还命,以往借的娃娃命,今后留在道观里。”
这些话都是交代了抽元神的理由和抽取元神之后,子健的何去何从。
我念到这里,手上的黄表纸放进了金盆。手上头早准备好了人神分离的小药丸,那药丸小小一个,吃下去之后能帮助人体不那么死死的吸着元神。
毛小芳拿了我手上的药丸,给子健喂了下去。
子健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毛小芳看了看我,示意我可以开始了。
很快的,黑白蓝三个元神就出来了,黑白两个要留给子健,那是分辨是非用的。蓝色的元神特别的难抽,它属于是身体里面最稳的一个。
边上的铁钩子被我拿了起来,跟上次一样,我勾住了蓝色的元神。有了上次的经验,我快速地转动了两下,把蓝色的元神死死勾住。
只要我转动钩子的速度快,子健就没有那么难受。
虽然他的韧性很高,但还是疼得受不了,忍不住闷哼了一下。
小道长在边上不敢懈怠,把我的七星续命灯点上,不断的给子健的续命灯点着火。这七星续命灯虽然可以续命,但是一下没注意把灯灭了,他就可能会死掉。
子健的身体正在跟我抢蓝色的元神,它的力气特别的大,我好几次都差点被它抢了过去。
想到上次乌大叔救阿良的时候,是踩着阿良的身体把蓝色元神拽出来的。我也学着他的样子,走前两步把手上的勾着元神的铁钩子给了毛小芳,示意她往后扯。
毛小芳力气也没多大,虽然女孩子堆里她算是力气比较大的了。可面对的是一个男人的元神,力气再大也扯不过。
小道长见灯还算稳,他示意毛小芳看着灯。他接过了铁钩子往后一拉,元神又重新出来了一大半。
这时候的子健被拉得坐了起来,我三步并两步的走过去,朝着子健的肚子一踹。他忍不住又哼了一下,人躺回到了床上。
他的元神也随着那一下,直接抽了出来。
元神像是小蛇一样的,在钩子上面到处乱甩,小道长一下慌了,看着我问:“放哪儿?”
“怀表上。”我伸手拿了子健床边的表扔给了旁边的钟梓瑜,钟梓瑜也不含糊,打开了怀表给了小道长。
小道长废了好大的劲儿,可这元神太能动了,他一个人的力气没有办法招架。
王越一个暴脾气,挑到了元神的面前,手一抓,直接给摁进了怀表里。
我立马走过去把怀表盖上,不让里面的元神到处乱动。
只要是它在那怀表里面呆的时间够长,基本上就不会有问题,它其实没有灵魂这么聪明,会误以为那就是它的本体。
子健被我踹了一脚之后,人就疼晕过去了。
我走过去拿着匕首,准备要割开子健的肉。
小道长看着我:“你干什么?”
“需要他的血。”毛小芳回答:“元神曾经进入过他的身体,嗅过他的血,如果有了他的血加持,就不需要用很长的时间去养它,它也不会再逃了。”
我拿着碗,在他手指上面扎了一个小口。
怀表不大,就一点就够了。
“别拿碗接,”小道长那盖好的怀表给了我:“直接弄上去,别浪费了他的血,已经够虚了。”
用怀表接过了血,怀表开始有点嗡嗡的响声。
我长舒一口气,这都快成了我的习惯了。这件事总算是解决了。
就是子健被我一踹,身上流了血。
怀表被我们放在了他的床边,钟梓瑜拿了点纱布和止血的药粉,重新帮他除了一下伤口。
我走出去房间的时候,刘叔正在外面等,像极了等着小媳妇儿生孩子的老公。
“怎么样?”他有点着急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没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