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生把海里的腐尸都一一超度了,我们才和他一块家里。
村里的人永远都不知道为啥那天山里会发生大火,而又恰好被大雨浇灭了。
我们要走了,把目三找一个安顿的地方。
本来钟梓瑜也要离开的,可是他的修行未满,提出跟我们一块同行。
这本来不算什么大事,我们这一路多了个同伴可以帮忙也很不错。
石头叔和婶子都很不舍,但是既然该处理的都处理完了,天下也无不散之宴席。
这座山一路往西边去,会有个寺庙。
里面有个高僧,我们可以把目三带过去。
石头叔说,他曾经看过一本书里面就有记载过身上出现符咒的事情。
我们刚好可以拜访高僧,看看有没有什么去符的办法。
黑晶磁我们也带上了,尽管法力尽失,也算是个好东西。
别过了石头叔和婶子,我们沿路到了村里。
之前借了小黑的手电筒顺带也就还了。
到了丁老头的家里,村民们说丁老头好几天前人就没了。
还是小黑打更的时候发现的,见半夜了老爷子家还开着灯,就进去一看,人已经断气了。
我们都没有为这件事说什么,只是在里面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异样就离开了。
算着日子,大概是走了三天,我们才到金鹰寺里的。
济生还算是出名的,守门的小沙弥听说是济生来了,连忙喊着方丈来迎接。
方丈是这个寺里面高级的和尚了,见了济生,也行礼。
后来我听钟梓瑜说,就算方丈也好,也未必召唤得出来罗汉金身。
我这才济生又多了一层崇敬。
一路上我们都只吃一些干粮,方丈一看这个点都要吃饭了,连忙给我们上了一些热的斋菜。
在没有肉的寺庙里面,吃上一大碗热腾腾的饭菜确实也是美味至极。
放下了碗筷之后,我们都没有说话。
跟方丈很多目对望的尴尬瞬间,目三在济生的背在身后的布袋里面打了个喷嚏。
方丈顿时就听到了:“小师父背着的是什么?”
济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方丈道:“能否去一个方便的地方说些话?”
方丈明白了济生的意思,让旁边的弟子都离开,并且不要进入用膳大殿之内。
济生见大家都离开了,把背包打开:“前些日子在某个村庄处理事情的时候发现了这么个宝贝。”
方丈一看,眉头瞬间皱起来:“山神之子?”
我们都点点头。
“这个东西老衲留不得,小师父还是带走吧。山神之子只认自己的母亲,何不送还山林之处?”
“实不相瞒。”我站起来朝着方丈鞠了一躬:“这孩子的母亲已经被焚了。”
于是我们把这一路遇上的事情告诉了方丈。
当我和济生把衣服脱下来之后,方丈也是吃惊了。
从锁骨处一直到了肚脐眼,前后都绣满了图腾。
“你们这……”
方丈叹了口气:“先呆在寺里两天,跟我们一块做早课晚课,过后你的身体不会因为天气变化而感觉到烧灼。两天之后老衲为各位施主指路,到时候,你们再带上目三启程吧。”
这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安排。
“还有这位施主,”方丈看向了钟梓瑜:“您在我们寺里是自由的,但老衲恳请不要冲撞了神。毕竟老衲这寺里供奉着佛像,怕惹了萨满大神的不悦。”
我们一路走来都没有想到钟梓瑜的身份会不合适出现在这里,稍微有点尴尬。
幸好方丈不在意,只是善意提醒我们收好自己的身份,进了平静地,也当个清净的人。
我跟着济生一块和方丈开始了两天的早晚课。
说来奇怪,这几天每到中午就会开始灼痛的图腾。念过了早晚课之后,确实没那么多疼。
方丈说那都是冤魂不甘心,他们也是经历磨难才变成的冤魂,谁动了那黑晶磁,在他们眼里也是不怀好意。
虽然后来我们给超度了,我们身上的图腾就跟他们经历的磨难一样不能退却。
“可能都是缘分吧。”济生笑着摇摇头:“阿弥陀佛。”
说实话我有时候也挺佩服他的。
要离开金鹰寺的那天,方丈特意给我们指了路。
“取经要到西方,目三也该到佛下。济生是无所谓的,反倒是陈施主和钟施主。”方丈说了一半,没了下文。
我盯着他看了很久,他才又憋出来一句。
“一路行好事,做功德,到了佛下,会指引你。”
济生这是个朝着方丈合十鞠躬,我们也跟着济生一起。
离开了金鹰寺,我们一路向西走去。
这再远,也就是藏西的弘法庙。
本来想着买个火车票过去,四个人也花不了多少钱。
可济生拦住了我们:“方向说了,一路行好事。一起让我们走着去。”
我一听就傻眼了,这么走着去没有一年也要半年。到时候别说我们身上的赌咒怎么样了,目三也该长大了。哪能像现在一样背着就走。
钟梓瑜也跟我想法一样。
不是怕艰辛,就是想快点处理了这个小兽。万一一下照看不好,把人山神之子整没了,那怎么办。
我们三个同时看向了毛小芳,她没说话,只是站到了济生的旁边。
我认命地叹了口气,人女孩子都不怕艰难险阻,我还能说啥。
稍微整理了一下行囊,我们就朝着藏西的方向进发。
从这金鹰寺往西走,下了山就是县里。我们刚好可以买点用品干粮才上路。
一路走着下去,我们商量着要买什么东西。
“黑豆来点,糯米来点,还得去棺材铺买点黄纸和纸钱。”
毛小芳一边掰着指头算,一边往前走着。
我摸了摸口袋的盘缠,也不多了。还得找机会赚点小钱,不然这一路难行。
小目三打了个哈欠,在太阳底下晒着,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走到县里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我们租了个旅馆住下。
目三睡了一天,给它供奉了些水果,又睡过去了。
我跟济生互相涂抹着芦荟膏,皮肤上还有点刺痛,但跟着方丈念经已经好很多了。
站在窗边,我看着藏西的方向,有点踌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