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part7：玫瑰与枪2
只一眼，那人就震惊地瞪大了眸子。
“屿霖？怎么是你？你不是说要半年以后才回来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出什么事了？”
面对友人这连珠炮一样完全不停歇的问题，亓屿霖有些无奈地抽了抽唇角。
“你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你哪一个？”
说完，也没给那人再问的机会，快速接道：“广宣，帮我再做一次第二性别测试。”
廖广宣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屿霖你发烧了？好端端地干嘛要再测一次第二性别？你不是1吗？”
如果换成平时的亓屿霖，一定会好好地和他解释。
但是现在的亓屿霖可以说是烦的要死，满脑子想的都是再做一次第二性别测试，好确定一下他身体究竟有没有出现问题，根本就没心思回答廖广宣的问题。
廖广宣见亓屿霖的面色不好，也不再继续缠着他问。
而是带着他去做了一系列的测试。
最后……
廖广宣看着那结果报告，眉头紧皱。
“屿霖，你这次出去都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
后面的话，廖广宣在看了一眼面色略有些暗沉的亓屿霖以后，到底还是为了照顾友人的情绪，而没有说出口。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亓屿霖竟然自己说了出来——
“从1变成了0对吧？”
“你都知道啊……”
廖广宣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地看着亓屿霖，斟酌着语气缓缓开口：“其实屿霖啊，你也……”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猛地抬头的亓屿霖打断。
“0被一个1临时标记以后，会怎么样？”
廖广宣听到他这话，面色都被吓白了。
这真的比刚刚突然间知道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友人突然有一天从1变成了一个0，所带给他的惊吓更大！
他的发小那么悲惨地从1变成了0不说，甚至还被另一个1给临时标记了！
这真的是……
“谁临时标记的你？不会是那个把你变成了0的人吧？”
也实在不怪廖广宣会这么想。
毕竟在帝国，还是有很多1暗恋亓屿霖的。
谁让这家伙，虽然有一个1的内在，却是一副0的外在呢？
面色每天都苍白的像是贫血一样，走在阳光下的时候甚至都能借着阳光看清楚他身上的血管脉络。
还有眼角那滴红色的泪痣。
妈的，活脱脱就是一个妖孽在世。
所以，如果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其实是亓屿霖被那批人中的一个暗恋成魔的1抓走，并用了某一种不知名的药物强行将亓屿霖变成了一个0，他也不会因此而感到震惊。
甚至有可能还想利用0所特有的fa/qing/qi强shang了亓屿霖，但因为亓屿霖的反抗，那个1舍不得伤害亓屿霖，最后只能是妥协地只给亓屿霖做了临时标记，助他顺利地渡过了fa/qing/qi。
“不是。”亓屿霖白了廖广宣一眼，然后缓缓说道，“掳走我的是虫族的人，也是他用药剂将我强行转化成了0，至于给我临时标记的人……”
亓屿霖的话说到这里，就顿住了。
廖广宣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几分奇怪的氛围，抬手掩唇，刚打算轻咳两声然后将话题转开的他陡然间就听到了亓屿霖继续道：“是桑懿。”
廖广宣手一抖，磕在了桌面上，疼的他立马捂住手臂“嘶”了一声。
“你说什么？！桑懿？！是那个悬赏榜第一的那个桑懿？！你和她不是宿敌吗？怎么就扯上这层关系了？！”
亓屿霖抬手揉了揉自己微微泛红的耳尖，薄唇轻抿，低垂的眼眸中闪过几分莫名的情绪。
因为知道他们二人的不可能，所以他心中的这份念想，他甚至都没有和廖广宣这个发小提起过。
“其实……上面的意思，也并不是非要杀了桑懿，只是想要我招降她罢了。”
“也是，毕竟桑懿确实是一个人才，他们那种喜欢将各领域的人才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的人，是绝对不会放任桑懿在外面当什么星际海盗的。”
廖广宣不自觉地就跟着亓屿霖的节奏思索道，但是两秒以后，突然发现了不对劲：“就算只是临时标记，0也会对标记了自己的1产生一种附属感，你现在说的话，确定没有受到这个原因影响吗？”
亓屿霖忍不住地抬眸，用一种宛如在看白痴一般的眼神看着他。
就算身体被强行转化成了0，但是这么多年来，他都是以一个1的身份渡过的。
即便0的身体会对给自己标记的1有一种依赖感附属感，但他那作为1的理智并不会。
“如果我的身体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亓屿霖也没再给廖广宣多说什么的机会，起身就离开了。
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和一个1孤1寡0地待在一个房间里，有些不合适。
至于他这个检查结果，对于廖广宣，他是放心的。
廖广宣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东西该说，什么东西不该说。
反观他自己，等回到家，他还有很大一场仗要打。
-
亓家。
“屿霖虽然不经常在家，但有小婉经常来陪陪我这个老太婆，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呀。”
“阿姨您可不要这样说，阿姨还年轻着呢。阿姨要是觉得一个人寂寞，那小婉以后就常常来陪陪阿姨，到时候阿姨您可莫要嫌小婉烦哦~”
少女的声音软糯娇俏，说话时自带三分嗲意，但不至于让人感到反感。
反而会让人很想继续听她说话。
亓屿霖一踏进家门，听到的就是这样的对话。
“妈。”
亓屿霖出声一唤，季蓝才注意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走近的亓屿霖，微微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
倒也不是不想见到儿子。
只是这……
他回来的太突然了，她一点消息都没有。
以前亓屿霖每次出任务，都是他说大概会去几天，就是几天后准时回到家，从来没有一次这样突然的。
“屿霖，你这……”
季蓝在愣了许久以后，才缓缓回过神来，但话才说了一半，就顿住了音，上下打量了一眼亓屿霖，然后连忙招手示意他坐在她身边。
亓屿霖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便顺从地坐在了季蓝身边的位置。
反正现在在场的人都是0，他不用担心1的人会不会对他有影响。
“你这次怎么回来的这么突然，我都没有做好给你接风洗尘的准备。”
“是啊，屿霖哥哥这次是发生了什么吗？”
亓屿霖偏了偏眸，错开了季蓝和孔婉清关心的目光。
“没什么。”然后立马转移了话题，“妈，爸呢？”
季蓝倒也没对亓屿霖这种态度感到多少奇怪，毕竟平时的亓屿霖就是这样的。
“你爸他在军队呢。你说说你，一回到家什么也不管，就知道问你爸，小婉就在这呢，你也不知道多关心关心小婉。这么善解人意的未婚妻，你不珍惜，那可是你的损失！”
季蓝佯装生气地看着亓屿霖。
换来的是亓屿霖无奈的一眼。
“妈，我说过了，我只是把婉清当成妹妹，婚约这事也不过是你们在我们小时候开下的玩笑，就不要再提了吧。”
说完，转身就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回到房间，亓屿霖就靠在门上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幸好父亲不在家中，不然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瞒。
毕竟1对0有一种天然的压制，他身上发生的变化，是不可能逃得过五感敏锐的父亲的观察的。
也不知道这种日子要过上多久。
手腕上的光脑的指示灯正在一闪一闪。
亓屿霖随意地点开，映入眼帘的就是廖广宣的脸。
“屿霖，那什么，我会尽量想办法帮你研究出可以帮你把你的第二性别重新转换为1的药剂，但是我也不知道要用多久。这段时间里，可能要委屈你用一段时间0的抑制剂来隐藏你变成0的这件事了。”
亓屿霖闷声应了一下，然后在听到脚步声的第一时间掐断了和廖广宣的通话。
并转过身将门打开。
开门的速度之快，让刚好走到门前的孔婉清吓了一跳。
她怯生生地将手中端着的营养剂递给亓屿霖：“屿霖哥哥，你的面色好像不太好，这管营养剂是小婉刚刚调配出来的，屿霖哥哥喝了补充一下能量吧……”
“婉清，你不用对我费那么多心思，重新找一个你喜欢的，并且他也喜欢你的人嫁了吧。”
别说他现在心中已经有了桑懿，就算桑懿不曾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以他现在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变回1的状态，又怎么可能和孔婉清在一起？
更不要说对于这样娇滴滴怯生生的孔婉清，亓屿霖其实一直都是有些头疼的。
他一直以来就和其他的1不一样，他对这种在别的1看来娇滴滴香软软的0一直都不大喜欢，顶多只能做到礼貌对待。
比起这种一看就知道只适合被放在温室中豢养着的娇花，他更欣赏的是那些虽然是0，但也有一份自己的事业，某一方面的实力突出的人。
孔婉清是个好孩子，与其在他身上蹉跎时光，不如劝她早点抽身，去找自己的幸福。
说完，也没接过孔婉清手中的营养剂，往后退了一步，就打算关上门。
但在他面前一贯羸弱胆怯的孔婉清，这一次却十分有勇气地抬手抵住了他关门的动作：“为什么？明明以前屿霖哥哥虽然不喜欢小婉，但也不会这样对小婉的。是因为屿霖哥哥心中有人了吗？”
孔婉清抬着一双泪眼静静地与亓屿霖对视。
大大的杏眸中氤氲着泪花。
若是落在旁人眼中，怕是立马就要将她搂入怀中好生轻哄。
但……
孔婉清面对的人，是亓屿霖。
虽然也舍不得伤害这个他看着长大的，被他当成了妹妹的小人儿，但是他也很清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没错。”
孔婉清瘪了瘪嘴，抵着门的手都在这一瞬间失了力道。
低垂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着。
“看来屿霖哥哥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人，连骗一骗小婉的心情都没有了呢……”
看着孔婉清这样子，亓屿霖也未尝不是有点心疼的。
轻叹了一口气以后，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只要你愿意，亓屿霖可以一直是你孔婉清的哥哥。”
他将“哥哥”这两个字字音咬的特别重。
似是在强调，又像是在警告什么。
孔婉清抿了抿唇，然后点了点头。
将手中的营养剂塞到了亓屿霖手中，下一秒，亓屿霖刚想将这营养剂还给她的时候，就看到她双手在那拼命地抹泪。
紧接着，在亓屿霖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跑下了楼。
亓屿霖看了看还留在自己手中的营养剂，薄唇紧抿，最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营养剂放在了门口，然后将门关上，重新开始思考人生。
那药剂是虫族的人弄出来的，廖广宣那边，不一定真的能有办法研制出差不多的药剂让他从0变回1。
所以他必须要做好一个将来会以0的身份过完这一生的准备。
一想到这，他就又忍不住地想到了桑懿。
她是1。
而他现在变成了0。
这是不是代表他们两个之间……
还是有可能的？
不过很快，亓屿霖就将这个幻想强行从自己的脑海中剔除。
这不可能……
因为桑懿肯定是厌恶他的。
毕竟她曾经说过，正邪不两立。
而他是正，她是邪。
日子一点点地过去。
因为父亲一直在军队中没有回来，母亲是0，并且母亲比较迟钝，并没有怎么注意到他身体上的不正常。
这样的情况，也算是让亓屿霖勉勉强强度过了挺长一段时间。
而就在这一天晚上。
亓屿霖躺在床上，却没有睡着。
房间内制冷温度开到了17c都无法将他体内的那股燥热感压下。
他痛苦地揪着衣领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无法入眠。
他其实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是他放不下自己的自尊去用0的抑制剂。
就算身体变成了0，但他的理智一直都告诉他，他是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