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的那一天，姜如蜜碰上了许长生。
两个人从机场出来被拍到了照片，这几天海市全都是她跟许长生的八卦绯闻。
因为这事情，周颖还给她打过电话。
姜如蜜头都是大的，好不容易才把周颖安抚下来。
二月十八日是梁月和陆正轩的订婚宴，自从那一天之后，陆正轩就没有联系过她了，过年的祝福也只是在微信里面发的。
姜如蜜也不知道两个人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陌生的，她站在台下，看着给梁月戴订婚戒指的陆正轩，不禁有些感慨。
“难受？”
一旁的裴恒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她偏头看向他：“没什么好难受的，这个世界上，身不由己的人多的是。”
听到她的话，裴恒嗤了一声：“你倒是看得清楚，这不，走了一个陆正轩，来了一个许长生。”
他这话里面的刺太明显了，姜如蜜皱了一下眉，不想在这个场合跟他吵架。
仪式过后，姜如蜜拿起大衣，打算离开。
裴恒伸手拉了她一下，“这么快就走了？就这么看不下去？”
她懒得跟他说，他要误会就误会好了，这样倒是省事。
见她不应话，裴恒脸色更沉了，跟在她的身后：“许长生知道你跟陆正轩的事情吗？”
姜如蜜上了车，偏头冷眼看着他：“方信最近的事情还不少吗？”
“不少，不过没有姜总忙，新欢旧爱，现在还有一个新目标，挺忙的吧？”
这段时间两个人都忙，基本上没有碰头，大多数时候就是晚上见一下，一觉醒来，各自上班，所以也算是相安无事。
她很久没有跟裴恒吵架了，现在他句句都带着火，按理说，她应该一点就爆的，可是姜如蜜看着他，却没有半分吵架的欲望。
她看了他一会儿，“你有空想这些，不如想想怎么对付李建明吧！”
听到她这话，他倒是笑了：“关心我？”
姜如蜜没说话，偏头看着车窗。
黑色的车窗映着一旁裴恒的脸，他在看着她。
她怔怔地看着，觉得心头有些难受，但这难受不过是一瞬间，她一低头看到自己的双手，就觉得没什么好难受的了。
见她不说话，裴恒也不在意，气大概是消了，他难得还有耐心解释了起来：“李建明不成气候，他在公司里面养的那些人，迟早我全拔了。”
听到他这话，姜如蜜偏头看着他：“你倒是挺自信的。”
“这不是自信，这是实力。”
姜如蜜忍不住就笑了：“方信应该是你的心血吧？如果真的被李建明抢走了，裴恒，你会很绝望吧？”
“我没绝望过。”
“是吗？”
她挑了挑眉，不可置否地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二十分钟后，车子进了别墅。
李阿姨照常问他们要不要吃夜宵，姜如蜜摆手拒绝了。
她不吃，裴恒自然不吃。
李阿姨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不过见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又觉得没什么，两个人感情好就好了。
二月的海市还是冷的，姜如蜜脱了大衣，有些累，没马上进去浴室。
裴恒看了她一眼，“不洗澡？”
她以前一回来就洗澡，今天倒是反常。
“你先洗吧。”
“我不急。”
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等姜如蜜反应过来的时候，裴恒已经坐到她的身旁了。
她愣了一下，“你——”
“还没有怀上，看来是我不够努力。”
他手落在她的小腹上，裴恒这话让姜如蜜心头一惊。
她开年之后忙，都忘了自己二月份的月经没有来。
姜如蜜的月经一向很准时的，现在已经晚了半个月了，很有可能，多半是已经怀上了。
想到这里，她手脚都是冰冷的，抬手一把推开裴恒：“我去洗澡。”
前段时间她在法国，裴恒大概是以为她月经已经来过了。
可是来没有来过，她这个当事人却清楚得很。
刚关上门，姜如蜜手脚都是软的。
她实在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的怀孕了，要怎么办。
姜让已经没有爸爸了，难道让她第二个孩子也没有爸爸吗？?姜如蜜站在洗漱台前，一时之间心乱如麻，惊慌失措间，不小心将浴室里面的香薰碰到了。
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天。
大概是见她许久没有出来，裴恒推了一下门，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他皱了一下眉，只好抬手敲门：“二十分钟了。”
“我再泡一会儿。”
浴缸里面，姜如蜜抬手摸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起身走到花洒前冲洗了一会儿，然后才出去。
“砸，你今天怎么洗这么久？”
“有些累。”
她说着，一边擦着头发越过他走向梳妆台前坐了下去。
裴恒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下，然后进了浴室。
他出来的时候，无疑是想要求欢，姜如蜜以太累了拒绝。
他悬在她上方，看了她一会儿：“陆正轩现在应该是在度春宵，你难受有什么用？”
她不想跟他吵架，闭了闭眼，抬手抱住了他：“裴恒，我真的很累。”
这一年多以来，姜如蜜统共就示弱过那么两回。
裴恒难得怔了一下，低头看着身下的人，姜如蜜已经闭上双眼了，眼泡有些肿，眼底的黑眼圈也不轻，是真的累了。
他翻身睡在她的身旁，伸手搂过她。
姜如蜜动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挣开。
难得的顺从让他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那一年的时光里面。
“那就快睡。”
他说着，关了灯，怀里面的姜如蜜似乎应了一声，又好像没应，总归是太小声了，他听不到。
可是姜如蜜这晚上却睡不好，她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又输了。裴恒问她怎么还那么蠢，怎么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她告诉他说她怀孕了，可是却引来裴恒的嘲讽。
“怀孕？姜如蜜，你不会真的相信，我想让你给我生孩子这些鬼话吧？四年前说你蠢，没想到四年后你还是蠢！居然这样你都信！”
“你！裴恒！”
她赤红着双眼，刺声一叫，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是在做梦。
一旁的裴恒也被惊醒了，看着她：“做什么噩梦了？我不是在这儿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微微低着头，眼底里面含着笑，看着她尽是温柔。
姜如蜜看着他，只觉得喉咙一涩：“裴恒，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听到她这话，他直接就笑了出来：“你现在还有什么让我骗的？”
姜如蜜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会儿，半响才重新躺了回去。
房间里面又安静了下来，姜如蜜重新睡了过去，但裴恒却睡不着了。
他想起刚才姜如蜜的话，“裴恒，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原来，她真的这么恨他，做个梦，都是他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