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章各怀鬼胎
“将军今天战死了十三个兄弟收获了两百八一个奴隶这样下去我们没便宜占啊。”
胡须如乱草一般的武阳凑到郭解身边轻声道。
郭解把饭盘里食物吃掉将盘子放在手边道:“准备拼命吧我们这一遭就不是来做生意的是给大家伙找十年后的靠山的。
云琅这些人认为我们就是尿壶用完了觉得腌臜也就随手丢了我们现在必须要找一个强硬的靠山好不容易搭上殿下这条线不能轻易的丢掉。”
武阳涩声道:“从离开蜀中开始就是我们一直在打头阵这些天来损伤的全部都是我们的兄弟您看看殿下的五百甲士蜀中商行的两千护卫他们毫发无伤。
这是摆明了要用我们兄弟的命去给他们创造功劳啊。”
武阳说的咬牙切齿郭解却非常的平静吃了一盘食物又拿起一盘食物继续吃。
直到吃饱了这才丢下饭盘双手抓着武阳的肩膀道:“成宛校尉的五百甲士是用来护卫殿下安全的。
霍光麾下的两千商队护卫是霍光用来练习行军作战用的棋子。
这两伙人马一伙属于陛下一伙属于长门宫我们兄弟除过有这条命还有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人在拿我们兄弟当狗用吗?
我的兄弟在他们眼中我们这群苦哈哈出身的人连狗都不如。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作战争取先被人家把我们当狗看要让殿下知晓我们这群人就是他麾下一群不但好用还非常听话的狗只期待他把我们用惯了以后舍不得杀我们还会给我们一点骨头啃……”
武阳不解的看着郭解他不明白自己这群人早就身家巨万了为什么还要低下身子给人当卑贱的狗。
郭解见武阳一脸的迷茫之色就叹口气道:“当初我以为自己乃是一方豪雄虽然是白身在乡间也是一言九鼎的豪迈人物。
大丈夫行走世间有一口豪气一腔热血就足够了。
自从我被一介小吏迁徙到了长安去了富贵镇我才知道当初的想法有多么的滑稽。
我们用命闯出来的名声地位财富只要官府一声令下我们就会全部失去。
被云琅强迫走了一遭北地与匈奴作战之后我才发现在那些贵人眼中我们就是一群蝼蚁。
他要我们向东我们就不能向西他要我们抓鸡我们就不能去撵狗。
我以为只要力量强大了就能改变这样的状况结果我反抗了一下代价就是我的祖母自戕身亡……”
武阳皱眉道:“你阻止了我们去复仇的想法。”
郭解淡淡一笑拍拍肚皮道:“人家就等着我们复仇呢复仇的结果只能是我们死的更快。
所以啊忘了吧。”
“这不是好汉的做派。”武阳怒不可遏。
郭解拍拍武阳的肩膀道:“你看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这就是为什么我是你们的首领而你只能做打手。
告诉你吧我们的奴隶生意其实是云琅的主意他不想沾手这门腌臜的生意又想清空受降城的羌人就把这门生意交给了我。
我开始以为这是一门一本万利的好生意对他非常的感激结果做了几年之后忽然发现……我们成了人群中的异类。
你看看啊这几年别人是怎么看我们的?
家里的女儿想要嫁个好人家是妄想儿子想娶一个好人家的闺女也成了妄想就算我们不断地修桥补路人家评价我们的时候依旧称呼我们为奴隶贩子。
兄弟们只要犯点小罪官府就会用最重的刑罚弟兄们的钱财泼水一般的孝敬给了官府官府在任用小吏的时候依旧没有我们兄弟。
不仅仅如此就连我们往日里唾手可得的里长亭长这样的位置也没有我们的份。
这时候我才知道云琅的目的就是要给我们脑门上贴上一个恶人的标签。
别人只要看到我们就知道我们是恶人人人敬而远之用心何其毒也。”
武阳咬牙切齿的道:“难道我们一心一意的给殿下当狗就能改变我们的身份吗?”
郭解笑道:“找主人一定不能找太奸诈的以前我很不幸找了全大汉国最奸诈的一个人当主人自然只有被人利用的份殿下是不一样的……”
武阳急迫的问道:“哪里不一样?”
郭解淡淡的道:“这是我外祖母给我指的唯一的一条活路我们必须抓住了。
回去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就要过白水了大战还在后面呢等我们一路推到叶榆城滇国之战也就要结束了。”
武阳冷笑道:“各地的蛮王正在向叶榆城进发四千人的大军压境蛮人人人自危过了白水就是地势崎岖之所大军想要平安的抵达叶榆城叶榆泽一带恐怕很难。
这一次蛮人可不相信我们是一群商贾要去跟他们做生意的好人。”
郭解笑道:“保护好自己的性命至于怎么走自然有人操心。
记住了此次西南之行我们这群人只是带着身子过来的脑子跟心思全部留在关中了。”
武阳怒道:“我本来就是一个傻子不用假装别人一看就知道我是一个傻子!”
说罢就钻进了帐篷避开了密密匝匝的蚊虫。
郭解哈哈啊一笑瞅瞅周遭黑压压的一片帐篷也钻了进去。
殿下有令一旦天黑不得将自己暴露在蚊虫攻击的地域之内。
霍光给军将们分派了行军散这才回到帐篷回来的时候狗子早就在他的帐篷周围洒过硫磺了。
来的时候师傅早就说过这一路上最可怕的不是蛮人而是毒虫跟蚊蝇。
霍光没有喝生水的习惯从小就被云琅用棍棒把这个习惯改掉了。
即便如此西南多烟瘴霍光对军中的饮食极为关注除非是活水水中有游鱼否则不等饮用。
云氏医馆带来的两位医者最重要的作用不是给人治病而是辨别毒物。
小型队伍进入西南之地与大军进入西南之地区别很大云琅给霍光的任务就是把这些平安的带进林莽再平安的带出来。
哪怕不去找滇国的晦气也要保证这些人平安回来。
霍光的帐篷是三层的外边一层上了桐油的牛皮牛皮帐篷里面是一层油布帐篷油布帐篷里边又是一层纱帐。
前两层帐篷有两个通风口帐篷顶部也有一个通风口如果遇到下雨天帐篷的通风口就会闭合自成一体。
因此当别人都在跟蚊虫作战的时候霍光可以躺在舒适的帐篷里继续看自己书。
就这种低调的奢华而论即便是刘据也不能与霍光相提并论。
狗子也待在霍光的帐篷里只是他自己另有一个纱帐一条绳索通往帐篷外边只要他用力的拉扯就会拉进来一个密封的木头箱子。
只有霍光跟狗子两人知晓这个木头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帐篷外边虎啸猿啼……
没有风雨水就落了下来打在牛皮帐篷上如同敲鼓一般霍光翻身坐起瞅着静静的坐在纱帐里的狗子道:“你说师傅从来没有来过西南他为何会知晓这里有雨季旱季之分为何会知晓这里的山川地貌为何一定要我们饮用开水你说他是怎么知道的?”
狗子睁开眼睛悠悠的道:“智者无所不能。”
霍光闻言笑了丢下书本重新躺下狗子这种唯心的论调他是不信的从来就没有信过。
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霍光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知道其中奥秘的。